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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时刚过,金乌已然偏西,正无声无息地悄然西坠着。
西郊外,经受了整整一日烈日烤灼的青山葱木,显现出一种萎靡的状态来,草木多被晒的卷起了叶边儿,娇艳的百花们也都绝了迎着日光蓬勃向上的心思。
而在这万物沉寂无声的西郊中,若是细看,便能瞧出其中一处的不同来。
一片被一人高的坚固篱笆围起的郁郁葱葱的青山之上,栽种着一排排间隔有序的茶树,青翠的茶叶片片精神抖擞,似乎根本不曾为骄阳而折腰,长势颇好,像是刚经过一场雨水的洗礼。
绿油油的茶园中,一道浅蓝色的女子身影被半隐没在茶树之中。
满叔,夏季多害虫,还得麻烦你们多细心照看着,有什么情况一定要让人及时通知我。落银边查看着茶树的情况,边对身后的杜满交待道。
养茶树一来怕旱涝,二来怕虫灾,旱涝毕竟可以早做预防,但虫灾就不一样了,铺天盖地的说来就来了,还记得之前在白头山上,就因为掉以轻心的缘故,一场蝗灾下来,忙活了大半年的成果就付诸东流了。
是以,落银每年到了这个时候,就格外的注意防虫,特别是在古代这个蝗灾多发的时空里。
再过半月左右,便可以着手铺草了。落银估摸着时间,一边往前走一边说着。
或许是她说的太入神,竟也没有注意到,她这边喋喋不休地交待了一大堆,是也没有得到一句半句的回应。
满叔
好大会儿,落银才发觉了不对劲,疑惑地停下脚步回过了头去。
方才是背光朝东而行,此刻蓦然一回头,便被正西方过于灿烈的日光刺到了眼睛,落银下意识地一抬手,挡住了眯起的眼睛。
透过指间缝隙朝前望去,却是一抹月白色晃入了眼中。
落银一愣,将手放了下去。
这才算是彻底瞧清了眼前站着的是哪一个
我当你闹脾气该闹成什么样子了,特意赶来瞧一瞧,岂料您不但没搁在心上,且还兴致勃勃的料理起了茶园的事情。荣寅的口气有些酸酸的,很不对味儿。
落银见他张口说这些有的没的,没有认错的诚意且不说,竟还此般调侃自己,一时间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想顺手抛件东西砸过去解气,但左顾右盼一番,却发觉四周除了茶树以外根本没任何东西。
恼羞成怒之下,干脆径直转过了身去,疾步想要与他拉开距离。
叶落银身后传来荣寅微带着笑意的声音,像是认为她此举是在开玩笑一般。
落银理也未理,脚下不做停顿的朝前方走去。
然而下一刻,就觉左臂被一只大手给牢牢地抓握了住,猝不及防之下,整个人惯性的向后方跌去。
踉跄了两三步,却被圈入了一个泛着熟悉的冷香的怀抱中去。
你松开!落银一嗅到这种味道,就觉得委屈的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