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香虽然不知就里,但向来落银跟她说什么就是什么的,欢欢喜喜地应下,便跟着落银去了。
哎铃儿见她们都走了,顿时就明白了过来,朝着落银的背影喊了一声,也不知道她是真没听见还是假装没听见,反正是连头都没有回。
南风走到她身边,笑道:铃儿,咱们也四处走走吧?
铃儿点点了头,轻声嗯了一下。
师傅,我听说您之前是在汾州,对吗?拾香今日格外的高兴,事实上,自从拜了落银这个师傅时候她天天都挺高兴的。
嗯。落银点头,但因声音不大又适逢头顶烟花轰鸣,拾香便没听到,但她一心锁在美丽的烟花上面,随口问完便也就给忘了。
落银却被她这一问给勾起了回忆。
不禁想起以前在白头山过除夕的那些年头,特别是起初的一两年,家里穷的厉害,除夕能吃上一块白面馍馍就算是很上档次,就会很满足。
一步步走到今天,一路上有苦也有甜。
不管日后如何,至少这一刻,落银觉得满足了。这些日子以来她想通了很多,爱情不是饭,不吃也不会饿死,只是她将那个承诺看得太重了,以至于让自己困在其中始终走不出来。
这些道理都明白,但要真的做到,却难如登天。
就顺其自然吧至少,要试着去顺其自然。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满带着焰火的气息,又徐徐地吐出去。
师傅你看,东家!拾香意外的声音忽然响起在耳畔,落银蓦然回神过来,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瞧去。果然看到了身披墨绿色刻丝鹤氅的徐折清,他负手站在人群中,正含笑看着自己。
落银回以一笑,朝他挥了一挥手。
徐折清唇边的笑意微微有些凝固。隔着穿流不息的人群,似乎并不妨碍他将那道纤弱的身影看进眼中,只见她着一身杏黄缎面底子红白花卉刺绣交领小袄,领口处两粒珍珠扣圆润非常。素雅中带着三分娇俏。
停顿了片刻,他方提步朝她走了过去。
徐大哥。待他走近了,落银方出声唤道。
拾香也规规矩矩地道了句东家过年好。
徐折清朝着拾香微微点头,才看向落银,问道:伯父伯母没有出来吗?
一起出来的,方才刚刚分开走。落银答了句,目光落在徐折清的背后,有些惊讶。
身披雪白狐狸毛儿滚边玄红色披风的夏静秋站在那里,正朝着她笑着。见落银朝她看过来。她道:叶姑娘。许久不见了。
这声音分明没有什么变化,却让落银感觉到了几分不同以往的沉静,自从夏静秋从汾州回来之后。漫天的流言无休无止,她便一次门也未曾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