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虫出生在大雪纷飞的腊月里,足月顺产,跟她完全不一样,浑身上下健健康康的一点儿毛病也没有,这一点,让叶家三口很欣慰。
外头日头尚好,相较之下屋里阴冷了一些,见虫虫很有活力的模样,落银便抱着他走了出去,想让他见一见太阳。
如今正值阳春三月,万物复苏,院里的老枣树也发了芽,昨日下了一场雨,空气里便有一种淡淡的青草气息,正午的阳光洒在身上,暖烘烘的。
落银抱着虫虫在院子里走了一圈儿,边观量着院里栽种的从后山移植过来的各种花苗,边一一指给虫虫认识,也不管他听不听得懂。
这是凤仙花,开出来的花是红色的,可以染指甲,等过些时日开了花,姐姐给你染指甲玩儿,好不好啊?
虫虫是也不懂染指甲是何意,听落银说话,他就跟着啊啊呀呀的附和着,好似他听明白了一般。
虫虫这个名字说来真是拜落银所赐,当时叶六郎想了许多威武有加的名字,比如金龙,大虎什么的,最差的也是猛子,大山之类的,可月娘却说不妥,觉得还是贱名好养一些。
见叶六郎不以为然,她便一把扯过落银这个活生生的例子,意思是说,落银身子差,大致就是因为名字太过有福气的缘故。
叶六郎当即哑口无言了,思来想去觉得真有些道理,为了孩子能好好成长,他心一横,决定舍去那些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名字,心里想着,反正也就是一小名儿,等孩子大些再起个好听的大名就是。
二狗是不是太太过分了一些?听着月娘的提议,叶六郎不禁皱起了眉。
那,狗剩儿怎么样?月娘坐在牀上,怀里抱着彼时还没有名字的虫虫,一脸期待地看着叶六郎和落银。
叶六郎:
叶六郎沉默了半晌,只得求救般地看向落银,示意她赶快想想办法阻止月娘。
二娘,我觉着吧,二狗和狗剩儿这名字贱,是够贱但却没有什么福气的样子。看着叶六郎一副你弟弟是否能有一个喊的出口的名字全看你了!的表情,落银只得一边硬着头皮胡扯八诌着,一边在脑海里飞快地组织着语言。
月娘闻言想了想,觉得也的确如此,狗这种动物,终日起早贪黑的,劳累一生,的确不怎么有福气。
于是,她看向落银,那你觉得什么名字既好养活,又听起来有福气呢?
落银顿了顿,犹犹豫豫地道:你们觉着虫虫这个名字,如何?
她至今都不明白自己怎么想出了这么个神来之笔。
月娘当即拍腿叫好,这个好!再没有比这个名字更有福气的了!
只吃不做,累了睡,醒了吃,好,真好!
叶六郎沉寂了许久,大许是在狗剩和这名字的权衡之下,觉得也只能这样了,便神色复杂地点了头。
于是,虫虫这个名字便由此尘埃落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