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这些话也并不算难听,趋利避害,人之常情罢了。
若人人都因为得了她一句缓和气氛的夸赞,便都对她摒弃成见,与她有说有笑,那才是真正的怪事。
想要改变这些成见,非只言片语、一朝一夕之事。
“我本还以为京中的小娘子们个个都如吉姐姐这般呢,没想到同我们那儿也没什么两样嘛。”马映柳撇了撇嘴道。
见她口中不知在嘀咕些什么,马映月再次开口,语气重了两分:“二妹,快过来,今日出门前你是如何答应我的?”
马映柳无奈看着她:“我说了不给你惹麻烦嘛,我也没惹麻烦呀。”
马映月听得一噎。
她是让她过来,不是要她回答!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怎什么都说!
她恼得一时红了脸:“……那你现下是在作何?”
不正是在给她惹麻烦吗?
“我在同吉姐姐说话啊。”马映柳微仰起下巴:“大姐姐有所不知,我往后可是要拜吉姐姐做老师的!”
“什么?”马映月听得瞪大了眼睛。
“老师?”有人嗤笑出声,取笑道:“不知吉姑娘做老师要教授些什么,蹴鞠?喝酒?还是斗蛐蛐儿呀?”
“还是给燕春楼的花娘们作画?”
“该不是教人养童养夫吧?”
“你们瞎说什么呢,吉姑娘的本领可多着呢。”
女孩子们声音娇软清脆,便是说些阴阳怪气的话,语调也仍旧天真烂漫。
衡玉听着也并不觉得生气。
直到有一道声音紧跟着嗤笑了一声,说道:“那是,吉姑娘是见过‘大世面’的,在外头那几年,必然是学了不少东西的!只是吉姑娘敢教,你们敢学么?”
衡玉眼中笑意淡了淡,扫向那说话之人:“敢问令尊可是闵侍郎?”
“是……是又如何?”被她这么盯着,那女孩子脸上有些不自在,却仍强撑了气势。
衡玉看着她:“不如何,只是回头我少不得要让人去问一问令尊是如何教女的,竟于大庭广众之下说出如此上不得台面之言。”
不远处正朝此处走来的一名小小女孩听得这般动静,拦住了要上前通传的姜家女使。
“你……你说谁上不得台面!”那闵家四姑娘怒极:“我方才所言难道不是事实吗?满京城里谁不知你流落在外数年,名节尽毁!亏你往日里还装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我如今只不过是说上一句实话,提了一嘴而已,你便要恼羞成怒了!怎么,你还想将我生吞活剥了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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