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牧抬手,制止了他每日都要说上几遍的话:“不必着急。”
“可是您的身子……”严明满眼不安。
将军如今之所以轻易叫人看不出身体有异,一是服药支撑着,二来便是于面色唇色上做了掩盖——但这些皆是表面,半点不夸张地道,将军如今这般景况,便是连一场寻常的风寒都经不起!
“京师有密信传回,圣人病倒了——”萧牧道:“此时,有人比你我更着急。”
这些时日,他已想得很明白了。
对方之所以未曾对他动用见血封喉一击毙命的剧毒,必然有其原因在。
既有原因,那便证明他有足够的筹码。
而于棋局之上,他一贯有得是耐心。
数千里外,京师之内,冬雨阵阵如寒针刺入骨髓。
吉家花厅内,吉南弦正读信。
“什么?商议……嫁娶之事?!”喻氏听到一半猛地自椅中起身,惊诧道:“咱们小玉儿有心上人了!”
一旁奉长公主之命前来送年礼的韶言郎君听得心口一提。
——最担心的事情还是来了吗?
吉南弦无奈摇头,看向腹部隆起的妻子:“阿瑶,你且坐下,听我念下去……”
喻氏瞪着他:“卖什么关子呀!”
“是吉吉……”吉南弦唯有笑着道:“是来信商议吉吉的亲事。”
“吉吉啊……”喻氏这才坐了回去,又好奇道:“快念下去,吉吉在北地这是找了个怎样的婆家?”
韶言暗自松了口气,得以静静品茶。
吉南弦一封信念罢,众人皆面有笑意。
“有小玉儿把着关,错不了的。”孟老夫人笑意慈和:“且回信,由她安排便是……另再使人置办些嫁妆,挑几个说得上话的老仆送去营洲,也算娘家来人了。”
“是,孙儿这便安排下去。”吉南弦笑着将信合上,随手压在另一封未曾拆开的信笺之上。
他非是信不过韶言,而是有些事大白于世之前,一刻皆不得大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