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萧牧自书案后起身:“本候回一趟居院。”
王敬勇再次应下。
他跟着萧牧回了居院中,只听自家将军面对迎上前的家仆,径直道:“备热水,沐浴。”
王敬勇:“……?”
另一边,衡玉写罢长长家书一封,交给了吉吉,让她送出去。
吉吉接过信的一瞬,若有所察地抬头看向自家姑娘,只见少女正笑意盈盈地看着她:“去吧。”
吉吉鼻头有些酸涩,点了点头,也露出笑意:“是,婢子这就去。”
衡玉看了会儿小丫头离开的背影,便也从书案后起身,自书房中行出,来至廊下,舒展地伸了个懒腰,看着灰蓝压低的天际,闲适随口道:“晚来天欲雪啊……”
“姑娘想吃酒了?”翠槐在旁笑着问。
书香门第中,便是侍女,也是通晓些笔墨诗词的。
“你这般一提,倒是有些想了。”衡玉笑着点头:“晚间便温上一壶吧。”
她此番来营洲,曾做好了无功而返的准备,当下有此大进展,也算是值得庆贺之事了。
那便为己贺,小酌几杯。
“对了,给平叔也送壶酒去。”
翠槐刚应下,正要去备酒,便听有女使到跟前传话,道是:“侯爷于园中松风阁内设宴,欲邀吉画师前往。”
衡玉有些意外:“侯爷回府了?”
“是,两个时辰前刚回到府中,便使人备宴了。”女使面上有着笑意:“不知吉画师晚间可得空吗?”
衡玉点头:“自然。”
不论其它,单说得神仙相邀,那便当然要赴约的啊。
女使福身退出长廊前去回话,衡玉将手伸到廊外,有细碎的雪星子落在掌心之中。
天色愈暗,雪势渐密,由雪粒子变作漫天柳絮,又渐成片片鹅毛飘浮而落。
吉吉拿了把紫竹伞,和衡玉一同出了前堂。
“不必跟着了,等我回来即可。”衡玉向小丫头说道。
今晚的话,吉吉怕是不便在旁的。
吉吉一愣,片刻才点头:“是。”
她将伞交给侯府女使:“有劳姐姐多加照料我家姑娘了。”
女使笑着应下,替衡玉撑着伞,一路将人引到园子深处的松风阁内。
此处一来安静,二来地处园中,原就是赏景去处,因而景致颇佳。
此时阁院中已掌了灯,四处一片雪白,盏盏灯火散发着团团淡黄色暖光。
衡玉到时,只见一道深青色的身影于堂门外负手而立,如一株挺拔雪松,望雪等客来。
“侯爷亲自等在此处,实在叫人惶恐啊。”
衡玉走上石阶,朝他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