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当真让这李光明离开了京城,跑回了陇右。那再想杀他,便得从头再来一回了。
段怡策马狂奔,余光一瞟。
连那不会武功的老瘸子,都架着马车,像个飙车的发了疯了野人,他挥舞着手中的拐杖,口中发出了哟嚯哟嚯的声音。
风将他的头发吹得飞起,灌进了他的嘴中,让那发出的声音,都好似生出了波纹,变了形。
段怡心中忍不住吐槽:您还记得那个忧郁得恨不得把自己吊死的老祈吗?
此时天尚未亮,几乎是到了黎明之前,最黑暗的时候。
余墨回过头去,瞧见身后追着的那群兴奋得像是山上的野猴子一般的段家军,狠狠地啐了一口。
他看向了一旁的李光明,见他的手淌着血,一脸失魂落魄的样子,不由得心中一叹。李光明自幼出身高贵,这么多年,几乎未尝败绩,说是一帆风顺也不为过。
他余墨一直为他保驾护航,暗地里不知道替他挡了多少明枪暗箭。
却是没有想到,自己个好心办了坏事。
“哥哥你清醒些!虽然此战我们败了,但是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你想想我们陇右军拢共有多少万人,她段怡便是拿着长枪一枪枪的戳死人,那也不是一日之功。”
“看着一盘散沙,可若是重整大军,咱们想要逆风翻盘,也不是没有机会。而且,你忘记了,前面便是静默谷。”
李光明那晦暗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他一把捂住了自己的右手,“静默谷!”
余墨点了点头,“没错!静默谷便是我们的退路。只要把段家军引了进去,谁胜谁负,还说不定呢!”
呼啸的风从段怡耳边吹过。
段家军一路追杀过去,宽阔的大道之上,留下了一具具陇右军的尸体。
段怡皱了皱眉头,瞧着眼前的山谷,谷中影影绰绰的,从追进来之后,她便觉得周身不适。
这谷中黑得好似能够滴出墨来,浓雾弥漫,几乎很难看清前路。最为诡异的是,先前冲进来的陇右军,像是石头入了泥海一般,瞬间失去了踪迹。
四周安静得很,既听不到鸟叫,亦没有虫鸣。
“这里很不对劲,大家小心一些。”
段怡竖起了长枪,勒令追击的段家军停下了脚步。他们大获全胜,又趁胜追击,几乎杀了那陇右军一个落花流水,这冲劲一上来了,便是没有压住脚,跟着进了谷。
如今看来,怕不是中了那余墨的奸计。
段怡心中一凛,仔细的观察起周遭来,她高举火把,朝着两旁看去,只见这山谷之中,到处都是一块块的大石头,不仔细看,仿佛在那暗中,站着无数的兵马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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