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还没有走两步,便感觉脑袋一统,瞬间倒在了地上。
在他死亡的那一瞬间,他竟是只生出一个念头。
好快的枪!
不一会儿的功夫,站立在四周的,已经没有一个淮南人了。
祈景泓心中的一颗大石头落了地,他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将那个小童的脑袋,死死的按在了怀中,“小麦,闭上眼睛不要看。淮南姐姐是山匪,她把你抓走了。”
“现在来的,是咱们襄阳城城主,他们来剿匪,来救你的。”
小童声音清亮,“我没有看,先前我就听丰收哥哥的话,蹲下闭上了眼睛。”
段怡瞧着那祈景泓,神色缓和了几分,她嘴角微微上翘,瞧着趴在地上狼狈不堪的祈郎中看去。
“先生可还有气?那脖子上喷血了没有?”
祈郎中揉着老腰坐了起来,他拨了拨头上的草屑,“你再多说一句话,我这脖子上的伤口,都要愈合了。有你们两个在,老夫安心得很,阎王爷三更来抢人,你们起码能坚持到四更!”
在场的人听着他的话,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早知道就应该多等一会儿,叫先生的脚拧成了麻花,再出来。搞不好阎王爷瞧见他三更要的人,我二更就送来了,还夸赞我一句孝顺啊!”
祈郎中一听,腰也不酸了,腿也不疼了,他一把跃了起来。
“提到孝顺这两个字!嘿嘿!等回了襄阳城,我就要给晏老贼写信,这世上可有人管我叫爹了。你端看那崔子更,能不能管他叫爹?”
“哈哈哈哈哈!考中进士又如何?晏镜他有儿子吗?”
段怡走了过去,扶住了他。
那边祈景泓,亦是将那叫小麦的孩子抱了起来,窝在怀中,有意的遮挡着他的视线。他一言难尽的看了祈郎中一眼,父子二人相视一笑。
段怡听着祈郎中炫耀的话,点了点头,“嗯,真是个好儿子!不比我差,拿你送菜熟练着呢!”
祈景泓脸一红,顿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祈郎中却是大喜过望,他抬起了下巴,得意洋洋的说道,“那可不是,像我啊!先前我还担心,万一我生出了一个老实孩子,那可如何是好?”
“这会儿一看!不亏是我儿子!咱们几个凑在一块儿,那就是沆瀣一气,蛇鼠一窝,狼狈为奸!”
段怡同苏筠听得哑口无言,难怪这老头子一辈子都没有考中!
就他要是能考中,段怡觉得状元这个名头都装不下她!
祈景泓却是尴尬的说道,“贺淮南是半个月前,我同秋田姑姑在庄子附近救回来的。她当时身上有伤,我自幼随着母亲学了一些医术,虽然只是皮毛而已,但是医者仁心,没有见死不救的道理。”
“她在庄子上住了十来日,然后就告辞下山了。秋田姑姑心地好,时常会救人,以前也有人在庄子上小住,大家都没有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