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就瞧见一个软枕朝着他飞了过来,赵传神伸出手来,一把抓住,扭过头去,就瞧见了祈郎中一张烦躁的脸。
“一个个的,都杵在这里做什么?以为你们是千年老人参,我随时能够割下一片来,给苏小子续命啊!乌烟瘴气的,瞧着你们都晦气,都给老子出去,留知路给我搭把手。”
段怡于医术一窍不通,但是知路倒是略有天赋。
段怡成日里忙得不见踪影,她是个闲不住的,便跟在祈郎中身边当药童。
“看什么看,看什么看?是你生的白胖就有理了,还是你生了个大眼珠子就了不起?白胖的那不是人参,那是老萝卜。”
赵传神显然是头一回被人这般指着鼻子骂,他挤出了一丝僵硬的笑容来,语气坚定的说道,“还请务必让我们苏家军中的李郎中,也一并救治小王爷。”
他说着,对着崔子更拱了拱手,一脸羞愧的走了出去,临到营帐门口,又不放心的把脑袋探了进去看了看,见祈郎中并没有赶李郎中走,两人一并救起苏筠了,这才放心的走了出去。
崔子更眯了眯眼睛,心中窝了火。
“先生,苏筠怎么样?”段怡站在一旁,看着躺在榻上一脸惨白,双目紧闭的苏筠,紧了紧手。
她想起头一回见到苏筠的时候,那孩子被吊在青城山的一棵大树上。
他的嘴唇干得裂了开来,身上有许多伤。前去要价的人传来了消息,小王爷是个假王爷,人家根本就不认这么回事,府中添丁喜气洋洋,没有人愿意给他花一个大子儿。
老贾的父亲去了世,那青城山上当时是他父亲的义弟当家。
土匪哪里愿意养孩子?苏筠简直就是等着被撕票的废物了。若非老贾尚有恻隐之心,几次阻拦,苏筠早就成了那青城山里太平花的花肥了。
苏筠朦朦胧胧地瞧见她来,有气无力的说道,“那地府的阎王竟是女君!”
苏筠被救之后,同老贾默契地决口不提在寨子里遭的罪。
他性子开朗,总是精神抖擞的,学枪法之后又一日千里,成了军中一员猛将;久而久之,段怡都快要不记得,他生死不知的脆弱样子了。
“放心,死不了。当年顾明睿拖了那么久都没有死,这小子一条烂命,又怎么会叫阎王爷收去?”祈郎中说着,不耐烦地摆了摆手,“把这老小子拖出去,我要给他施针。”
“独门秘籍,你这种石头看了也不会;可同行哪里有偷师之礼?”
那李郎中听言,老脸一红,哪里还待得住,背着药箱子,快步的跑了出去。
段怡看了一眼苏筠,他的嘴唇乌黑,显然中毒颇深了。
“不需要你内功逼毒,有我就行,你赶紧出去,旁边有个药油,你拿回去叫知桥给你擦擦。那韦猛锤子那么重,即便没有砸到人身上,被磕着碰着了,那也受伤不轻。”
“胜负乃是兵家常事,何况你故意离间那王守同程穹韦猛,将帅不和,下一个属于我们的契机很快就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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