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怡见他脸涨得通红,皱了皱眉头,她伸出手来,夹住段铭的脸蛋,拍了拍,“听见没有,拍得砰砰响,像打牛皮鼓一样。”
她说着,又举起手来,拍了拍自己脸,亦是砰砰响,“有何不同?”
段铭不明所以,有些迟疑道,“并无不同。”
“那不就是了,你又没有生出两个鼻子四只眼睛,更没有你的脸皮薄得像鼓,我的脸皮厚得如钟。你是母亲唯一的儿子,又不是大周唯一的人,别把自己个当天选之子。”
“你只要不把衣衫脱了在路上跳舞,鬼才有空看你。寻常百姓关心的,只有吃饱穿暖,吃你都嫌肉少,穿你的皮都嫌太薄……”
“既然如此,你有什么好怵的?好好一个男儿,扭扭捏捏的不成样子!”
段铭涨红了脸,重重的点了点头,他挺直了脊背,还是忍不住余光朝着周围瞟去。
却是瞧着,一个挑着担的老汉径直的朝着他们走来,他的手一抖,下意识的想要藏到段怡身后去,就听得那老汉开口道,“三娘,今年丰收,我们曹家村手中有了些银钱,也想跟庞家村一样开渠……”
他说着,将担子一放,挠了挠自己的头,“可是你晓得的,我们这种土夫子,力气有得是,脑子却没得,搞不清怎么个挖法……想问三娘要个能人,去告诉我们怎么挖!”
“前几日族长天天来城里,没寻到三娘,也没有瞧见关老爷子,啷个晓得今儿个真好叫我碰到咯!”
段怡笑了笑,“晓得咯,今日天色不早了,明儿个哪个有空,一早就叫他过去。挖渠是天大的好事,村民们想通了就好。也同庞家村一样,还有那开荒……”
“老乡你想想,今年丰收,赚了那么多,若是田再多些,岂不是赚得更多?开荒头三年,都不会给官府纳粮,你回去多同族长说说。”
那老汉一听,顿时欢喜起来。
同庞家村一样,就是官府会派人过来指点不说,还能够以工代役。村民们早几年就想挖了,可偏生族老们不同意,说怕坏了村子风水。
今年瞧见左邻的庞家村余粮吃不完,可算是松了口。这不族长着急得很,恨不得连夜挖了了事,省得那些老顽固们又改了口。
“一定一定!这个是三娘的弟弟不?生得真是一表人才,不同凡响!那我便先回去了,明儿个一早,便在村子口,等着大人过来!”
段怡点了点头,那老汉弯腰,从自己的担子里抓起了一个小小的秋南瓜,塞到了段铭的手里,“卖完了,还剩这么一个,放在担子挑着,直晃悠,就给你姐姐吃了!”
他说着,嘿嘿一笑,挑起担子,撒丫子跑了。
南瓜虽然小,但抱在手中还是沉甸甸的,段铭低下头去,满眼都是新奇,他长这么大,别说拿这种重物呢,便是端个茶盏,顾杏都怕他会累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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