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怡压低了声音,像是说什么秘密地似的,有些不不好意思的说道,“殿下驻颜有方,怡想要厚着脸皮,问您讨要个方子。父亲生辰在即,怡这兜里的几个大子儿,都拜父母所赐。”
“我儿时殿下抱过我,如今怎么着也接近而立,瞧着……”
“大胆!”段怡的话还没有说完,站在后头原本懒散的侍卫头领,便像是打盹刚醒的虎豹似的,双目圆睁,怒吼出声!
段怡眯了眯眼睛,那侍卫穿着一身鎏金点朱的甲衣,胸前的护心镜亮得晃眼,他的腰间别着一把长剑,穿着一双黑色的靴子,上头用金线绣了祥云。
周遭的人都被这一吼吓了一大跳,看了过来,段怡更是花容失色的捂住了心口,连退三步。
她余光一瞟,崔子更对着这边轻轻地举起了茶盏,虽然他没有言语,甚至没有表情。
可段怡觉得自己仿佛读了他的心:好一个矫揉做作的女子!
正与段娴说话的老夫人皱了皱眉头,问了过来,“发生了何事?可是怡儿说错了话,惹恼了殿下?她年纪小,又是头一回瞧见这样的场面,还望殿下莫要同她计较。”
陈铭摇了摇头,抬起了他瘦骨嶙峋的手,那手背之上的青筋根根毕显。
“木羽,你退下。段三姑娘没有旁的意思,是我没有说清楚”,陈铭语气强硬,那个叫做木羽的侍卫统领瞪了段怡一眼,退了回去。
这一个也不是,段怡想着。
既不是当年杀死舅父顾旭昭的那个黑衣人,也不是前几天在锦城街头杀死了老神棍的人。
她想着,收了试探之意,拍了拍胸脯,一脸的歉意,“三殿下,是我唐突了,我……”
陈铭半点没有恼,“我那时大约五岁,母妃让舅父领着我去了段相府,想要与我开蒙。恰好那日赶上了你出生……”
陈铭说着,伸手比划了几下,“就这么一点儿,肉乎乎的。一生出来头发便黑黝黝的,眼睛也睁开了四处乱转。段师见我眼馋,就让我抱了一下……”
他说话有些一本正经,“没有摔着,我舅父怕我把人给摔了,伸手在下面托着。所以我也就比你大五岁而已,并没有那么老。”
段怡听着,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她们师门那些荒唐的小把戏,对上了这种正经人,真是要了大命了!
见段怡有些不好意思,陈铭想了想,在袖袋里摸了摸,摸出了一个油纸包儿来,递给了段怡,“没有关系,你一直在这里,不知者不罪。”
“一些杨梅,用糖腌制过的,你拿去吃吧。”
他说着,将纸包塞到了段怡手中,又斯条慢理的走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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