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忿忿的从鼻子里喷了口气,掮起墙角一个看起来足有她本人那样大的包裹走上楼,长筒靴将楼梯踩得咚咚作响。
“梅林啊。”阿布拉克萨斯低声感慨道,“这女人简直像头匈牙利树蜂。”
亚度倚在门框上整理领口,相比于两个目瞪口呆的巫师,他看起来对这种混乱情况倒是司空见惯的模样。
“她是伊莎贝尔·阿尔芭,我们队里的通讯员,擅长电码破译,枪法和近身格斗也相当出色,只是性格火爆些。因为我把楼上那个人捡回据点,已经对我发了几天脾气。”
“我们留在这里不会让你为难吧?”哈利朝二楼望去,楼上传来门板被甩死的巨响,他下意识缩了缩肩膀。
对于哈利的担忧,亚度只是无所谓的耸耸肩:“反正近期留守据点的只有我们两个年轻人,别看阿尔芭这副模样,嘴硬心软却也是公认的,在问题解决之前,你们只管在这里住下没关系。”
哈利抬头看了看时钟的指针,便起身去厨房帮忙。反正以眼下的情况,哪怕他继续与马尔福就圣徒的问题讨论下去,也不会有比针尖儿更大的进展了。
他走进厨房时,亚度正在墙角一只大纸箱里翻找。
“接着,莫德斯特农庄的特产。”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对方转过上半身,扬手将一个苹果丢给哈利,“我前阵子顺路回去过一次,战火几乎将它毁了,幸好那些苹果树还在。”
苹果派似乎是莫德斯特家传统的饭后甜点,亚度将果子洗好堆在一旁,拜托哈利帮忙削苹果,自己则挽起袖子揉制派皮。
“坎蒂丝还好吗?”他一边将黄油放进面粉里,一边向哈利询问。
“她很好。”哈利快速回答,目不转睛地盯着手中的苹果,就仿佛那上面忽然开出了一朵花来,“只是时常想念你。”
“我那时不懂事,也太冲动了,”亚度低声说,“直到离开山谷也没有与堂姐和解。后来见到那些前一晚还在壁炉前与自己闲谈的战友死在战斗中,才开始担心如果自己再也无法见到她,她会不会只能记得我满脸厌恶的模样?”
“只是为什么不写信回来让我们知道你平安无事?”哈利忍不住问,“你应该有联系达努山谷的方式。”
那个年轻人有些赧然:“勒梅夫人送给我一只猫头鹰哨,可是加入游击队后不久,我不小心在一次行动中将它弄坏了。虽然那之后我也尝试着修好它,但最后还是没有成功。”
说着,他从贴身的口袋里拿出一只陶土烧制的扁圆形哨子,它似乎曾经碎成几块,又被人用胶水仔细粘好,在表面留下蜿蜒的裂痕。
那只破碎的猫头鹰哨静静躺在亚度手心,如同一个梅林的恶作剧。
“不要告诉坎蒂丝你见过我,哈利,战争是很残酷的,我无法预见自己明天会遭遇什么事情,或许让她以为我一直不肯原谅她更好些……但再有一年,不,或许只要半年,战争就会结束,那时我可以挺胸抬头地站在挂着槲寄生的木门前,佩戴英雄的勋章。到了那一天,坎蒂丝应该会为这个任性的弟弟骄傲吧?”
“……是的,她当然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