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抛下的人缩起膝盖将身体蜷缩成球,指尖来回拨弄地毯上突出的线头;他向后弯曲脖颈枕在床沿,翠绿的眼中浮起阴霾。
【霍格,斯莱特林总是这样吗?】
【我不确定,男孩,但你的同伴偶尔会让我想起萨拉查。】白蛇卧在窗台上享受一日里最后的阳光,优雅的吞吐蛇信,【在某些方面,他与自己的先祖相似的令人心惊。】
哈利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期待这个答案。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否期待一个答案,只是更用力的抱紧双腿,把头埋进膝盖里。
他太疲惫了。
霍格望着这个与往日不同的格兰芬多——后者仿佛被吸走了全部的活力与热情——迟疑着掀起上唇。
【戈德里克曾说,生命逝去时是十分难过的。】他嘶声道,【你现在难过吗,男孩?】
房间里有片刻沉默,从膝盖后传来的声音有些许低沉。
【是的。我想是的。】
【那么它像是什么?我很好奇……赫尔加说那是一颗没有成熟的柠檬,酸涩的令人流泪。】
床脚的少年抬起头,绿眼睛长久的盯着对方,直到窗棱上的光影模糊成一片橘红。
【有时我们不会流泪,可能那更像是整个心脏被丢进腌渍酸梅的坛子,刚开始有些痛,渐渐就变得麻木……】他的目光落到手掌上,缓慢的、一字一顿的说给两个人听,【所以这也正是汤姆不懂的,斯莱特林的本能使他逃避未知,对吗?】
霍格微微竖起身子,银灰色的眼里流露出某种哈利看不懂的东西,但再仔细瞧时,那双眼又一如既往死水般不起波澜。
或许不过是光线带来的错觉。
哈利靠坐在床头,试图读一本书,可最后只是望着窗外发呆,直到晚霞散尽,西方天际仅剩下一抹昏黄的余晖。
门口传来轻微的响动,无声的朝内滑开,汤姆端着酒吧的木制托盘站在走廊上。当哈利看向他时,少年下意识躲闪那双灼人的绿眼睛,但他很快克制住自己,坚定的迈出脚步。
“很抱歉下午说了那些话。”汤姆把托盘放到门边的圆桌上,走到床边小心翼翼捉住同伴的手指,“我很抱歉,哈利。但我只有你了,我不想见你难过,我不能……失去你。”
在汤姆垂下头的瞬间,哈利捕捉到那双眼中飞快敛去的神色,那些被深黑色遮掩的诚挚与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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