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离开波特庄园,接触到外面潮湿阴冷的天气,被关在笼子里的卜鸟就开始悲啼,小鸟独有的低沉而颤悠悠的叫声几乎让在场所有人心肌梗塞。
直到汤姆丢给它一个静音咒。
返回伦敦的公共汽车显然也不打算遵守麻瓜们的交通法规,这次就连汤姆都没有再尝试拿什么书出来,他眼神放空,靠在枕头上把玩着那只银色的挂坠盒,下意识将盒盖打开又合拢。
盒子里绿色的便笺上是哈利有些凌乱的字迹:随身携带你的珍宝。
与被本能要求着严守口风的斯莱特林不同,格兰芬多的大嘴巴总会把那些“不能让第三者知道”的事传的路人皆知,但如果必要,他们也有能力成为最好的缄默人。
但哈利波特身负的秘密太多也太沉重,这时常让他感到苦恼。
他知道一些事,一些很重要的事,却总是无法与真正需要它们的人分享。他不能告知汤姆关于他母亲的任何事,或许邓布利多可以帮助他,但他本人尚在犹豫……
好吧,哈利得承认,自己不想冒这个险。
考虑到汤姆里德尔的亲人——无论是哪一方——都不是值得一个孩子为之骄傲的大人,哪怕清楚男孩终有一天会通过自己的方式知晓一切,但在那最终审判之日到来前,他宁可把这件事无限期的隐瞒下去。
如果可能,他希望这个男孩能无忧无虑的长大,摔几个小跟头,但伤口很快结疤;有几个好朋友,几个死对头;不需要当圣人,也别成为恶棍;像一个真正的斯莱特林那样狡猾刻薄而自持,对自己用恶毒言论挖苦的世界怀抱希望。
哈利选择了严守这些秘密,直到邓布利多在三月底的一堂变形课后留下他。
“在学校的生活怎么样,我的孩子?”
“好极了,无论是课程、教授或同学们都很棒……嗯,因为种种原因,它甚至好过我第一次经历上述全部的时候。”
他飞快的回答,在因为回想起这半年的生活而感到愉悦的同时,低下头试图躲避老人过分明亮的眼睛。
事实上他并没有自己表现出的那样心虚,但当人们对一件事的发展毫无头绪时,总会更倾向于逃避而不是直面它。
“别紧张,哈利,我无意使你为难。”老人捋着他红褐色的胡须,哈利注意到胡子尾部系着一只蓝色蝴蝶结,“我只是偶然间看到斯莱特林的遗产,猜想正是你将它交到其后人的手上。”
他终于明白是什么造成了自己糟糕的预感:邓布利多向来明察秋毫。
而且每当他被老人被戳穿秘密而感到羞恼时,总会在下一刻发现他较自己所想象的知道更多。
那两个词语所包含的深意让哈利几乎忍不住逃窜,他感觉到自己张开嘴,随后过分尖锐的声音又让他吓了一跳。
“斯莱特林的……后人?”
“可能你并不这样认为,但确实是你亲手将线索放在最显眼的位置。挂坠盒、蛇语、马沃罗……认清一个人的身份没有你想象中困难。”邓布利多从抽屉中拿出一本书,金色的标题在阳光下闪烁微光,“马沃罗冈特,目前唯一有记载的斯莱特林血脉继承者,或许冈特家族不如自己的祖先那样出名,但有心人可以轻易查到他想要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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