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走。他一字一字地说,黑如幽井的眸子隐隐有着一丝疯狂晦暗,除非我死。
藤君宜:太难缠了。
不远处的邬云雁频频望过来,心中已经开始生疑。
好。她终于松了口,你要跟就跟吧,不过你不能说出我的真实身份,不管发生什么,也不能对他出手。
苏摄虽不满最后一句条件,但还是勉强答应了下来。
邬云雁看着人带着那身穿黑袍的男子过来时心中愈发奇怪,他是?
藤君宜面有无奈,他是苏摄,我的一个旧识,因为同道,他也要和我们一起去青陵州。
苏公子。邬云雁道。
苏摄冷冷盯着这个长得一看就很会勾姑娘魂的少年,目光有一瞬的阴冷,然后随意地点了点头,便不再理人。
邬云雁察觉出了他的不喜和厌恶,不甚在意,只暗自惋惜不能和洛儿单独相处了。
三人上路,很快,苏摄就明白了藤君宜为何要对他提出那样的条件了。
他看着这个叫邬云雁的少年时不时亲亲热热地拉着她的衣袖,路上但凡看见什么好看的、好玩的都要说上一番,那嘴像抹了蜜似的,说出了许多他听都没听过的好话,偏偏又长着那样一张脸,简直和会讨女人欢心的花花公子没什么两样!
苏摄一张脸越来越阴沉,他没见过这种人,把夸姑娘的话说得浑然天成,看着藤君宜脸上的笑意,他难受得像是蚂蚁爬遍了全身,心中时不时会冒出杀意。
身边这么个随时阴恻恻盯着你看的人,邬云雁又不是傻子,知道这个苏摄对洛儿有情。他看出洛儿也不怎么搭理他,便也明白此人约莫是强行要跟过来的,行事更不可能收敛。
穿过数州,入夜后三人找了一处平地休息,再将逐奔取出,今夜就在这里将就。
邬云雁这时从怀中取出一支金步摇来,那步摇用玉、金石雕成层层花瓣,花枝曲绕,簪身细长,其上珠玉点缀,垂有流苏坠子,做工浮华精致,栩栩如生。
洛儿,我新学了个发髻,为你挽发好不好?
藤君宜看着那支金步摇,一眼便喜欢上了,真好看。
这是邬云雁在路上偷偷买的,他在元州秘境一个人时把自己的头发解了下来,练习了好几晚,就想着有机会再给人梳一次发。
看着藤君宜坐到了逐奔上,邬云雁要给她梳发,苏摄再也忍不住了,他走了过去,神色沉郁,这么晚了梳发做什么?
晚上怎么了?我给洛儿梳发碍到苏公子什么事了吗?邬云雁抬头看他,手上的动作不停,一头青丝流泻。
藤君宜道:我想戴那支步摇。
苏摄一下哑然,胸口涌起密密麻麻的针刺般的疼痛,他想上前把邬云雁推开,想把那支金步摇扔得远远的,可他实际上只能站在一边,眼睁睁地看着邬云雁为她挽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