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寂中,有轻重不一的脚步声传来。鱼璇玑不禁笑了,转身去却不由一愣,继而便了然了。
我想过很多人,却没料到第一个来的会是大公子你。鱼璇玑将手垂下,隔着牢门看着越走越近的安勇。他能来,说明翠浓的尸体和她的话给了卫姨娘很大的冲击,安勇应该是来一探究竟的。
安勇看她神色泰然,陷入牢中却不见哀戚,心底对她有份赞赏,近前来朝狱卒挥了挥手。
大公子,那小的先告退了。狱卒将他领到了鱼璇玑的牢房门前,狗腿地笑着离开,显然是收了他的好处。
六妹,你是不是知道十四年前周岁宴上的内幕?安勇没跟她绕圈子,开门见山说起来,方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严肃。
鱼璇玑蓦然哼笑,惯性地挑起眉朝他睨去,清声道:大公子为何这么问?
我虽没去过清姝院那里,也不知母亲当时看到的翠浓尸体是如何恐怖,但从别人口中知道了六妹当时的言行举止,不得不让人怀疑那是你故意安排的?安勇人没有安禄那般的城府,却也看得清事实,鱼璇玑早上的行为的确惹人怀疑。
大公子说是我安排的,那我这么做有何目的?她没承认也未否定,反而反问起安勇来。
安勇脱口道:十四年前七弟被毒死另有隐情,你母亲不是下毒之人。
哦,那大公子相信么?鱼璇玑笑笑,那笑却冷若寒冰。
当年的事已经成了无头案,一点头绪都查不到,如今又有何蛛丝马迹可寻?你到底都知道些什么?安勇的语气凝重,瞪着她。
她看着墙上的小窗,呼吸了口新鲜的空气,冷漠道:这世上只有我一人相信我的母亲是被冤枉的,这就是我所知的,可你相信么?其他人相信么?质问,迫人的压抑直面而来。大公子,你若真想知道七公子的死,不如回去请卫姨娘好好想想她当年做错了什么。至于你说的翠浓,她的死与我无关。我可没本事把人带进去杀了又不漏痕迹地出来。再说了,翠浓明显是被吓死的,清姝院也不是偏僻之地,相府护卫那么多不可能听不见什么动静。
我母亲当年有做错了事得罪你母亲了?安勇的脸一阵青一阵白,怒火升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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