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抱着玩了一会小狗,洗了洗手,又走回去。
回去的路上经过一间亭子,亭子正中摆了一张瑶琴。亭上匾额三个字“听音亭”。
两人都驻足了一下,当年也不知虚度了多少时光在这亭子里,只是清茶一盏,琴声相伴,似乎便不在乎时间流逝。
此时想来,其实也不过数月,却恍若隔世。
蓝曦臣走上前去,掀开琴封,拂落灰尘,道:“奏一曲吗?”
金光瑶却不动。
蓝曦臣看过去,他才把左手从袍袖中拿出。
那毒烟灼伤肌理,不似寻常的刀剑伤,所以虽然过了这么久,金光瑶左手小指还是僵硬伸直,不得弯曲。平时做些粗事还可,弹琴这样的精细技艺,却是不能了。
然后金光瑶拿出一只黑色手套,带在左手上。
蓝曦臣看着金光瑶的手套,久久不语。
还是金光瑶自我解了嘲:“唉,怕不是随便甩锅遭了报应?现在这左手,生生成了薛洋了。”
蓝曦臣看着他,静静地道:“只有一只左手是他,就还好。”
金光瑶一愣,也静静看着蓝曦臣。
蓝曦臣把琴拉过来,默默开始弹奏。
是《洗华》。
琴声淙淙,金光瑶头皮却开始发麻。支着耳朵,坐直身体,笑容里都掩不住的忐忑。
弹到一个音节,他后背都感到一凉。
那个音节,是错的。
以蓝曦臣的灵力,当场弹乱魄抄,他俩都非得口鼻流血,死在这不可。
金光瑶吓得伸出一手,急速按在蓝曦臣手背。
他不安地望着蓝曦臣,女娲庙那天,不是似乎都掀篇过去了吗,他又翻出这茬做什么。
“这曲子我试过,”蓝曦臣露出一个典型蓝曦臣式的笑容,“差点被忘机杀了呢。”
金光瑶脑子嗡嗡响,直球对决,向来不是蓝曦臣的风格,这让他一时也不知如何接话才好。
蓝曦臣任他一手压着,才缓缓道:“女娲庙那晚之后,我想了很多。”
他话锋一转,看着如果是只小狗耳朵已经耷拉下来的金光瑶,温声道:“是二哥一直做得不够。二哥若不是把曲子教错了,至少也是没有好好把关,让学生把曲子学错了,真是枉为人师。”
金光瑶张口结舌地看着他。
“如今阿瑶可还愿意再学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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