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能力几近于无,无法变出黑伞遮阳,在烈日下行走得像是个壮士,心中甚至想到了最糟糕的方案。
但谢天谢地,宁音就躲在操场的一棵香樟树下。
她嘟着嘴,双手抱着膝盖,一张素白的小脸被太阳晒得通红,眼眶也红,总忍不住有眼泪会冒出来。
直到头顶暗了下,她怔愣地抬起眼,正对上傅庭渊黑漆漆的眸子,下意识地一秒挪开视线,硬声道:“你来干嘛?”
傅庭渊在她身边坐下来:“生气了?”
宁音一点也不想和他靠那么近,往旁边挪了挪,为了证明自己一点也没有生气,还说上了不淑女的话辅助:“屁,我生什么气?我有什么好生气的?我在这里晒太阳浴不知道有多快活。”
他的目光在她泛红的眼角停留:“没生气怎么哭了。”
“才没哭。”
宁音把脸扭到左边,伸手抹了下眼泪。
傅庭渊绕到她左边,她余光瞄见,又迅速地将脑袋偏向右边,被他眼疾手快地拦住。
他的指尖带着灼人的烫,可贴在她的脸上,却是温度刚刚好。
她全身的毛孔都舒服得张开,可还是倔强地把目光投向另一边,一点也不想看他。
可傅庭渊却固执地掰正她的脑袋。
即使此刻的他万分的虚弱,但在同样也虚弱无比的宁音面前,力气还是自带优势的大很多。几乎没有费太大的劲儿,就将宁音的脸给正了。
他的双手轻柔的捧住她的脸,脸猝不及防地凑近,仍能叫宁音的心跳漏掉一拍。
两人离得近,她能清楚地感知到他鼻息之中的热意,同时也能自他黑黝黝的瞳仁中,看见一个倔强瞪他的自己。
两人对视两秒,他的声音沉沉地落下来:“既然没生气,为什么不理我?”
宁音硬邦邦地回:“我说了,我讨厌你。”
他没生气,直觉她的情绪糟糕到了极点,只轻声问:“刚才你都看到了?”
一说到这个,宁音的心里就堵的慌。
她梗着脖子应:“是看到了,那又怎么样?”
她尖酸地刺他:“是我打扰到你吸血的雅兴了吗?那真的不好意思!”
谁知傅庭渊不怒反笑就算了,还轻轻笑出声:“没打扰。”
宁音顿时有种自己是跳梁小丑的愤怒,她一想到自己刚才想要同他说的话心里就一阵发寒,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猛地退后一步,一掌拍掉他的手,“啪”一声清脆的响。
这一下带着她十足的怨气,用的力气实在大,震得她自己的手都发麻,终于承认自己确实有那么一点点的生气。
“我是生气了,那又怎么样?”
“你怎么可以吸她的血?”
“我们明明约好的!”
在她一再地否定掉那些恐怖的求生办法后,他们彼此达成统一的契约里,从来都没有说明过,他可以去吸别人的血。
如果是别的人也就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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