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简生觉得他有点可爱,男孩嘛,就是这样才招人喜欢。
院子里的交谈声停了,有脚步声靠近,梁简生看了眼桌子上零散的现金,“钱拿走。”
佟嘉绞着手指,上前把那零散的钱收好,才又看着梁简生重复了一遍,这次多了几分坚定,“谢谢您!”
他们走了,雨也停了。
梁简生去祠堂的时候才看清车上划的那一道,顿时像掉了一块肉,好家伙!一米多长的划痕呢!像条丑陋的疤绽开在漂亮的车身上。
他心疼车,可也不能怪那个叫佟嘉的男孩,村里的道路本来就窄,宽敞的大车往门口一停几乎没了位置,司机本是要开到院子里来的,但梁简生想着马上就走,便犯了懒。
到了半下午,梁简生去祠堂看过,上了香,陪着父亲和爷爷的牌位说了会儿话,傍晚不到便回来了。
天阴沉着,黑得很快,晚上山路不好走,梁简生还是睡了一晚。
本来就是一个小插曲,梁简生很快忘了这件事,可第二天要走了,又看见车上那条“疤”,越发觉得心痛。
司机更是心痛,瞥了好几眼梁简生,见他脸色不怎么好,也没敢多说话,把车开出了村子。车往山下走,司机隐约在后视镜里看见晨雾中站着一个人影。只是没等他看清,车子便转了弯,消失在山雾里。
第二章
回了市里,梁简生忙起来了生意上的事,回家祭祖的小插曲也随之抛到脑后。这两年一直在开拓海外市场,梁简生回来得也少,现在那边基本稳定了,他在母亲每天一个跨洋电话的念叨下回来了。
梁家子嗣不旺,虽然梁简生的母亲王念慈生了两个儿子,但丈夫不到六十便去世了,大儿子又出了车祸一睡不醒,只剩下梁简生这么个宝贝疙瘩了,心疼着呢。
梁简生大多数时间都在公司里,只晚上下班以后在家里,周末总是出去应酬或者消遣,家里有外人他不自在,也就没请阿姨。
早饭吃过了,开车去公司,助理敲门来说车修好了,正从国外往回运,账单要梁简生签一下字。梁简生接过来随手签了,签完了瞄了一眼,加上运费三十五万。
他不由地又想到那个叫佟嘉的男孩,还有那一沓零零散散破碎的纸币,问助理,“这几天有男孩来公司找过我吗?”
助理一听,说有也不是,说没也不是。每天来找梁简生的人可多了去了,没预约的全打回去了。何况这个“男孩”的定义,助理估摸不准。
五六岁是男孩,二十五六岁也是男孩,往小的说,可能是梁简生的外甥侄子私生子,往大了说,可能是他的小情人。
他跟着梁简生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好像前两天有个,但没有预约,没敢让他进。”
梁简生知道是自己的疏忽,名片上印的是公司的地址,没预约进不来的。
“人走了?”他暗自悔恨自己的大意,问助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