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这段时间养成的一个习惯,因为自己这位洁癖炮友不喜欢烟味,所以跟他在一起时,江焱每次抽完烟都会用漱口水清理一下口腔中的烟味,以备下次接吻。
他喜欢跟陆辰辞接吻,这个男人的嘴唇长的很好看,从来不涂唇膏,没有甜腻的香味,没有故作讨好的迎合,也没有饥不可耐的急切,总是那么从容,那么温煦,像一款奇异的饮品,前调是舒缓和宁静,中调是迷幻与沉醉,后调是厚积薄发的激情。
江焱漱完口回来,看到陆辰辞在第二遍用自己的手机播放那首《迷·雨》。
“……只因你的到来,我将停止思考。”
江焱等待歌曲里的自己唱完最后一句,把手机拿过来丢在一边,主动跨坐在陆辰辞身上:“现在是停止思考时间。”
说完就俯身吻了下去。
陆辰辞双手掐着他的腰,任由江焱主动挑逗自己,心里暗暗觉得郁闷又好笑。
自己指望跟这位炮友日久生情,然而他却在床上停止思考。
这首朦胧中似乎饱含深情的歌词,实际上只是关于性。
江焱一定不知道,陆辰辞也不打算告诉他,事实上,两个人在七年前曾有过一点小小的交集。
那是陆辰辞天之骄子般的人生里唯一一段受挫的低谷期,而江焱也只是一个背景板式的小小插曲。
当时栖犀画廊创办一年多,陆辰辞的事业刚刚起步,有一个交往大半年的男朋友,也是栖犀最早签约的年轻画家之一。
两个人艺术品位相投,有很多共同话题,感情也不错,只有一个问题——那人是HIV携带者,需要长期服用阻断药物。
陆辰辞对此并无偏见,甚至觉得感情比性重要,愿意跟他保持柏拉图式的恋爱。
然而,就在栖犀为他举办第一场个展之后,他突然向陆辰辞提出分手,理由是不忍耽误陆辰辞作为正常人的生活,打算远走高飞,在感情和事业上同时切割。
陆辰辞隐约觉得这只是个借口,对方或许只是不爱自己了,或许是嫌栖犀能力有限,无法对他的事业有更大的帮助。他不愿勉强,没怎么挽留就答应了。
分手后没多久,陆辰辞接到家里打来的电话,爷爷让他回家一趟——他在大学期间向家里出柜,把老爷子气得够呛,单方面宣布不认他这个孙子,爷孙俩同在一座城市,却已经有三四年没见过面了。
陆辰辞虽然从小就很有主见,但并不是个叛逆孩子,既然爷爷气消了,他也就顺从地登门探望,打算尽尽孝心。
没想到,荒谬的事情发生了——爷爷竟然为陆辰辞安排了相亲,对方是一个各方面条件都很优秀的女孩。
老爷子把话说的明明白白:“你只要把这姑娘娶回家,生下一儿一女,你在外面想怎么玩,我都不管了。”
看来时隔这么久,老爷子还是没有放弃“掰直”自己,甚至还开始变本加厉。陆辰辞叹了口气:“爷爷,我跟您说过了,我不喜欢女人,也不打算结婚。”
“你喜不喜欢不重要,把婚结了就行。”爷爷打断他,“人家姑娘也很懂事,知道自己嫁进陆家就是要恪守本分,照顾好家庭,不会干涉你。”
听这意思,老爷子不仅选好了人,甚至连条件都跟自己未来孙媳妇谈好了。
陆辰辞语气温和,但却很坚定:“我不会跟自己不喜欢的人结婚。”
看他几年不见还是这么固执,老爷子面露愠色:“你以为自己的感情有多可贵?你喜欢的人为了一点小钱就愿意跟你分手,还没受够教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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