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停了。
日向日足看见那个曾经乖乖巧巧叫他“爸爸”的孩子笑了一下,说——
“——问他愿不愿意陪我一起死好了。”
那一刻日足才明白,她为什么要生生硬抗下那一掌,她在告诉他们,死亡对她而言一点都不可怕。
同时也在提醒他们一个心里明白但很少会去记起的事实,临冬和宁次,少了任何一个,对方都无法独活。
她要在宗家容忍的范围内,夺得给她自己、给宁次,最大的自主选择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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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她的实力,所以让宗家愿意退让,给予她比其他人更多的自由。但当她可以带来的价值已经变成了让人无法抗拒的程度,人性的贪婪会不顾廉耻地撕开惺惺作态。
日足虽是族长,但偌大一族终究不是他的一言堂。
今夜宗家长老团叫来临冬,是因为知道了她拒绝了参加上忍考试而且一心想进实验室做文职——在五代火影看好她、想要培养她做亲信的机遇下,她本该成为日向一族重返权利中心的契机,如今却自断前程。
——无法容忍。
她甫踏进门,就被二长老动了咒印——这是来自宗家的下马威。这么多年来,分家也曾出过刺头,但不管多么硬气的骨头,都会被一节节打碎,到最后只能像坨烂肉抽搐着跪伏在地上求饶,无一例外。
说到底,实力再强,也只不过是宗家的一条狗。
比起去阻止二长老,日足有更急需做的事。
他的掌心被割出了伤痕,死死抓住了抵在临冬喉间的苦无。
二长老倏然起身,惊慌之下撞翻了安稳的高椅,维持着术印的手势也立即散了。
苦无的剑尖刺破了薄薄的皮肤,圆圆的血珠从细小的伤口处滚出。
日足用力,握着苦无,顺着手断断续续滴下的血溅到了她的衣服,慢慢地、坚定地,把它从临冬手里抽了出来。
沾血的苦无落在地上,咚地一声砸在人的心上。
笼中鸟之印的可怕远远不仅在于它能够决定人的生死,只是那么一会,临冬的额角却已经出了薄薄的细汗。
“我是个很怕疼的人,再发动咒印我就去死。”她歪了歪脑袋,因为这个动作喉咙处的伤口又渗出了一点血,蜿蜒着浸渍消失了交领处。
白色上染了腥,越揉搓只会越凌乱。她白净的面庞上露出一点笑,隐隐有梨涡晏晏,“然后所有人都会知道,是日向宗家逼死了我。”
这群人露出的眼神简直跟几年前的大长老一模一样,临冬甚至不用花费什么心思就可以从他们毫不掩饰的脸上清楚地读出赤/裸的恶意,“你们知道的,我和他除了彼此,什么都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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