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要和别人沟通,戚雨迟早就摘掉了墨镜别在自己T恤的领口,汗水从他脸上滑到下巴,再跟着滴下去,戚雨迟拎着衣领擦脸,领口那一块都湿透了。
面前咨询的是一位老人,老人家耳背,马路上又时常有汽车经过,不是特别安静,戚雨迟扯着嗓子和他说话。
“您看啊,假如您……咳咳……”戚雨迟觉得喉咙突然哑了一下,有种干着撕开的感觉。
额角落了滴汗,从他眼皮滚过,戚雨迟正要抬起手臂擦,旁边人摁了张纸在他脸上,同时递过来一瓶水。
戚雨迟不用回头就知道是谢月野,他垂眸喝了口水,缓了缓嗓子,接着和老人说话。
而那张纸在他下巴上停留许久,走的时候,谢月野的手指微微用力捏住纸巾擦了一下。
这么讲了快五十分钟,戚雨迟实在是有点受不了了。
他身体也算好的,但也扛不住顶着太阳晒。
戚雨迟一招手,让所有人去找树荫。
旁边跑过来几个外卖小哥,一人手里抱着一只外卖箱,走过来放在地上打开。
“这些直接发下去就可以了对吗?”一个外卖员问。
“是,麻烦你们了。”谢月野走过去,弯腰从箱子里拿出一杯橙汁,给戚雨迟插好吸管递他面前。
“你点的?”戚雨迟喝了一口,不是冷的是常温的,他发觉之后就蹙了蹙眉。
谢月野看出他在想什么,只安抚地拍拍他后背,“出太多汗别喝冷的。”
戚雨迟不情不愿哦了一声。
短暂休息之后他拿着那一叠法条走上前,和在场的人不断讲话的同时,戚雨迟看了一眼谢月野。
周围一片忙乱,只有他独自站在一片树荫下。
察觉到戚雨迟的眼神,谢月野抬了眼皮,视线和他在半空中对接。
“呃,小伙子,他们都很忙,你能不能给我讲一讲现在到底怎么了……”一位老婆婆垮着一只帆布包,两条腿裹在花色长裤里,艰难地朝谢月野走过去。
谢月野一回神,伸手扶住她,帮她拎起手里的包,说:“当然可以。”
这位老婆婆还带了一个孙女,谢月野和她说话的时候她的孙女就在旁边玩。
那孩子手里拿着一罐铁皮可乐,易拉罐的拉环被她拿在手里当戒指戴。
只不过小孩手小,哪里套得住,没玩两下,那个拉坏便被甩飞,恰好落到谢月野脚下,在地上磕出清脆的一声。
他弯下腰捡,手指碰到圆环的那一刻,过电般想明白一件事。
和老人的对话已经结束,谢月野站在树下一动不动,脑子却飞速运转。
他拿起电话,给周盼秋拨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