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戚雨迟没法忘掉,估计这辈子下辈子都得记得。
他长这么大没经历过什么很特别的事情,就那一次尤其惊险。
“外公,后来你们知道那个孩子是谁了吗?”戚雨迟忽然想到。
外公点了点头,随意地拿起一粒棋子敲了敲桌面,“一直知道的,那小孩儿不看我都猜的到。”
“真的吗?”戚雨迟放下茶杯,“没人跟我说过,我后来过来这边也没见到他。”
外公摆摆手,侧过脸。
“刚刚你外婆还提了,”他指了指旁边,“就是那个叫谢罪的啊,他们家就在隔壁,你外婆不是让你送粽子?这小孩儿惨得很……”
顺着外公的手指望过去,戚雨迟一愣。
叫谢罪?
在隔壁?
指腹沿着桌面一小截划拉半晌,戚雨迟直觉脑袋发懵。
好像一件很乱的事情忽然被理出了线头,他皱着眉低着头。
他为什么会被打?
是打不过还是根本不反抗?
戚雨迟一点一点模糊地想着。
外公把棋子收起来,一粒一粒拿玉雕的棋发出轻微的脆响。
忽然吱呀一声,大门被推开,戚雨迟因为走神被吓了一跳。
骤然偏头,进门的人是外婆,戚雨迟卸了一口气。
夏日夜晚也热,从土地里散发出来的暑气好像要将人上锅蒸了。
外婆热得额头出汗,却还没尽兴,走进来看见他俩,手上扇子一挥,哼了几句曲儿。
“蓦然见一少年信步游湖畔,恰好似洛阳道巧遇潘安。”
“这颗心千百载微波不泛,却为何今日徒起波澜?”[1]
戚雨迟笑着听完,夸了一大串,拿着手机站起来,说:“我出去逛会儿。”
“大晚上的小心点儿别迷路了啊。”外婆叮嘱道。
“没事儿,”戚雨迟手往前一指,“我去镇子上,不进村里。”
收拾棋局的外公听到了,赶紧哎了声,“帮我买包烟啊小七。”
外婆皱着眉头拍了拍外公手臂,念叨着:“怎么又抽烟啊……”
戚雨迟碰了碰自己鼻尖笑了声。
院子外边立了一盏路灯,戚雨迟站在那儿点开了谢月野微信。
戚雨迟:【你回去没?】
谢月野没有马上回复,戚雨迟就关了手机朝街上走。
晚上临街的商铺还开着,人比戚雨迟想象的多一些。
广场舞散场后还没走掉的,带着小孩子出来转转的,和戚雨迟一样出来买东西的,刚刚做完农活的……你认识我我认识你,好像碰上谁都能聊几句。
戚雨迟沿着街边走,看到前面有一家便利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