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上有几个人?”家珣并未将这点财产损失放在眼里,偌大一个徐家,去个司机也无伤大雅,只是这大半夜的,不是家里有人要用车,司机不会平白无故把车开出来。
“录像中只能瞧见这名年轻男子驾驶车辆上桥。”
家珣同他走到监控录像前,那名司机到了桥中间, 突然就调转方向盘往旁边撞了出去, 他心中虽疑惑, 却也没多问, 全世界每天都有人想开或想不开,纵使徐家给他开的薪资不差, 也不能阻止他提前和这个世界说拜拜。
阿琅在他身后,脸色白的吓人, 她眼也不眨地看着屏幕中的戚以安,牙关止不住地打颤,又怕被人看出异样,不得已背过身望向桥下的黄浦江, 皱着小脸无声落泪。
说好了, 无论如何都要等逃到香港再说,她将来脱身,会为他请最好的律师打官司, 为什么要这样傻?
“阿琅,走吧,这边都交由邰秘书来处理,我们先回去。”家珣举着电话没有注意到她的异常,等他指示完毕,她深吸了几口气平复心绪,扬起细长的脖颈,仿佛这不过是死了一个司机而已,区区一个司机,死了就死了,她大可不必露出伤心的神情。
只是,从今天开始,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人会为了她抛下所有不顾一切了,接下来的路她要一个人走,从黑夜一路走到白天,是成是败,再也无人能同她分担。
绕道回到徐家大宅时已近十一点,家珣还有场视频会议要开,他分秒必争走在前面,在玄关处换完鞋不忘扭头叮嘱,“家汇不会有事的,你早点休息。”
阿琅点头,想了想,她好奇地问道:“家珣哥哥,姆妈她在哪儿呀?我能不能先去同她说两句话?”
家珣本想回答人应该是在三楼客房,可眼睛却在无意间扫到了走廊上的那两具尸体,他倒抽了口气,一度以为自己是出现了幻觉,闭上眼再睁开,那场景依旧触目惊心,让他浑身上下的血液都在瞬间凝结成冰。
张了张唇,他颤声道:“这、这怎么可能?!”
阿琅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就算心中早有准备,可亲眼目睹,她还是受不住后退了几步,她没想过让毓死的。
家珣再理性冷静的一个人,看到至亲横死家中,也难免情绪失控,大声喊道:“妈妈!”
他大步向前冲去,扶起血泊中的人,待触碰到那片冰凉的躯体,他摇了摇头,“为什么?”妈妈每年吃斋礼佛、乐善好施,资助了不下三千名贫困儿,为什么会落得这样的下场?
阿琅连呼吸都感到吃力,恍惚间想起自己所扮演的角色,也踉跄着步子扑到了那名姆妈身边,确定她完全没有呼吸之后,她便开始放声大哭,哭不出也得哭,把她当成数年前在浴缸中自杀的母亲,这样就不会有破绽了,对,她不必内疚,她们是罪有应得,戚以安已经为了她付出了大好前途和性命,她要演下去,直到将徐家一网打尽才不会辜负他的良苦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