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咱们在这里说嘴有个什么用,啊呀,大人出来了,升堂了升堂了。”
堂上三人,却没有旁观者的激动。傅岩逍身上伤还没好利索,本来就瘦削单薄的人,看起来更加是病弱了点。与神采奕奕身材相貌均是一流的霍逐阳站在一起,无形中就给比下去了。
她低着头,用眼光余光偷瞄着贝凝嫣。她瘦了,也憔悴了。意识到这一点,心里一阵痛。霍逐阳这一招釡底抽薪,是她始料不及的。意料之外,却是情理之中。将心比心,如果换作是她,定也是会趁你病要你命,况且,也算是自己送上门去的机会。她紧了紧藏在袖中的双手,那一日在酒楼,要制造两人意气斗殴不欢而散的假象,让霍逐阳伤她,哪里料到霍逐阳竟然好死不死地当胸一掌。意外地被他识破女儿身,只好将错就错地教他利用这事来要胁凝嫣自动申请和离。
和离的话,凝嫣脱开与她的关系,却能保有自由之身,霍逐阳为了保她们周全,定是会竭尽全力。谁料得霍逐阳竟然是趁机要求判妻!傅岩逍心里百般滋味涌上心头,一步错,步步错,一切都只有怪自己了。
贝凝嫣自进来起,视线就一直没离开过傅岩逍,她是想看看,这个人是不是真的要断情绝意,会不会力争到底,还是会退缩顺水推舟。
霍逐阳是压抑不住的高兴自得,目光一直粘着贝凝嫣,虽然有着趁人之危之嫌,但是,他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何况,这还是傅岩逍自个制造的机会,如果不是她招惹了朝上大臣,招来祸事,他这一辈子,怕也不能与自个的妻儿团圆。当然,他另一桩高兴的事是,傅岩逍竟然是女儿身,这般说来,凝嫣仍是清白之身,只是顶了个傅夫人的幌子而已。这个事,换成任何一个男人,都是会欢喜的。
刺史大人看着堂下诡异的三人,一时之间,也不知从何开始。但公堂之外,喧嚣声四起,他皱了皱眉,惊堂木一拍,“霍逐阳,你要求判妻,有何依据?”
霍逐阳正色以答,洋洋洒洒的,字字句句都是指责傅岩逍,非为良人,自己与贝凝嫣既有婚约在先,当年自己无能践约,置她于两难之地,如今算是风光归来,哪里能任由她再受苦,恳求大人主持公道,判婚约生效。
待他说完,刺史大人看向傅岩逍,“傅岩逍,霍逐阳所言是否属实,你可有话说?”
傅岩逍垂首应道,“草民无话可说。”
她这话一出,堂上堂下,一下全安静了。开玩笑,大家都以为今日势必会争得你死我活精彩非常,岂料她竟然不作申辩,全数默认了。略略安静了一会,下面的人回过神来,又是七嘴八舌地指责傅岩逍狼子野心。风流就算了,现下居然是要用自家妻子的家财去讨别人欢心。
刺史大人清咳几声,颇觉得尴尬。只好问贝凝嫣,“贝凝嫣,霍逐阳与你有婚约在先,七年前事出突然,你与傅岩逍成婚在后,如今之事,你可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