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是傅岩逍自从将何宝山算计了后,头一回宿在了贝凝嫣房里。她软玉温香抱在怀,嘴角带着笑意安然睡去时,没有察觉,身边的人只是睁着双眼,蜷缩着偎在她怀中,就算是被温热的怀抱拢着,仍是挥散不去心中的寒意。经这一事,贝凝嫣只恍惚觉得这世上再无可相依相托之人,所有的一切,都只能依靠着自己才不会再受到伤害。侧过脸来看这睡得宠辱不惊的枕边人,像是正在做着什么好梦,满是安然笑意,岩逍,可不可以,不要对我这么好,我真的很怕自己最终会给你带来深深的伤痛。这个世上,我最不愿意伤害的人就是你,但偏偏要生生辜负你的这片心意,我只是,痛得太过真切,不想到头来再痛一次。
第二日一早,贝凝嫣目送着神清气爽的傅岩逍出府,心里微微泛起痛意,岩逍,对不起,你的情我懂,只这太过惊世骇俗的情,我唯恐承受不起。而且,我贪恋你一夜的怀抱来抵抗霍逐阳一事带来的伤,但却不能自私到要拿你的情意来弥补那份伤。
馄饨与汤圆的战争
冬至节,入九日。冬至大如年,又称为亚岁,君不听政,停朝三天,民不营商,歇市三日,家家都忙着准备过节。人一闲下来,无非是要寻些乐子,放松放松。所以这几日里,贪欢阁里生意却是火爆至极。
在这一天里,照例东家是要宴请手下人吃个团圆饭,然后放人回家休假的。这天中午傅岩逍在自家酒楼里开席,一席席地敬酒过去,都是表示感谢众人扶持,伙计们见老板这般亲近,也是卯足了劲地回敬,饶是有萧忠贺大可在一旁护着,傅岩逍也被灌了不少酒,待得席散,已是醉得有些狠了,脚步虚浮,每每一举步,旁边的人就要替她担上几分心,唯恐她一个站不稳就摔了。
这酒楼离贪欢阁不远,她上了马车,本应该回府的,只这马车一拐出街道,望见贪欢阁,忽然想去见见织艳,赶紧让车夫停车,在仇岩的搀扶下入了贪欢阁。这杭州城里谁人不知花魁织艳是她包下的,见她进来,不由得面露失望之色,本来还抱有一丝希望能见着花魁的,但这人家的恩客既然来了,就是连一丝希望都无。
傅岩逍转进织艳所在的拂花轩,织艳看她打着酒嗝脚步虚浮,嫌弃地横了她一眼,不乐意地道“你这是把我这里当成是散酒的地方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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