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岩逍自打回来之后,几乎日日光顾贪欢阁,时不时就留宿,织艳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摆平自家夫人的,反正贝府的人从来没有到贪欢阁中半途将傅岩逍叫走。不过她倒是过上了清闲的好日子,自打傅岩逍包下她后,她只需每日里上台献艺,偶尔也会接待一些以曲艺诗词相交的人,只不过大家都晓得她是被傅岩逍包下的专属艺妓,只是慕她才名而来,也不敢加以轻薄,有非份之想。
如此过了半个月,这一日,傅岩逍正与织艳在阁中对奕,龟奴神色甚是愤愤地掀帘进来报,“何公子在外面要见织艳姑娘。”
“不见,没看到我这里正招待傅公子么?”织艳语气不善地道,棋局上她正处于下风,看着对面的人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抬手掠了掠颊际的发丝,又继续专注棋局。
傅岩逍笑眯眯地替她斟了盏茶,递了过去,织艳头也不抬,顺手接了一口气喝光。
“你去把何公子打发了吧,织艳姑娘可没有心情见不相干的人。”她轻描淡写地落了一子,又是恰恰把织艳的棋路堵死,美人抬眼哀怨地瞪了一眼她,她只当是人家秋波暗送,笑嘻嘻地受了,还不忘挑眉眨眼地回了一个自以为电力十足的眼神。
龟奴急得搓手跺脚,“何公子听得傅公子也在这里,只说是表亲一场,硬是要过来,哪里能拦得住!”他话音刚落,像是要证明他所言不虚一般,何宝山的声音便传了过来,“我和傅公子仍是表亲之家,向来是不分彼此的,哪里有那么多的虚礼!”边说边是甩开旁边拦着他的人,抬手掀了帘子转了进来。
傅岩逍笑意愈发浓厚,也不管织艳面沉如水,哈哈一笑地推开棋盘,朗声道,“何公子怕是抬举在下了,杭州城里谁不知何公子与我向有罅隙,今日里为见织艳姑娘一面,居然能够放下身段与傅某交好,傅某当是不胜荣幸,也可见何公子果是真风流。”
她说这话时已是近了门边,与何宝山隔得只几步,声音又是特意放大,这下整个楼里都听得清楚,不由得哄笑起来。那一路拉扯着何宝山不让他上来的小厮闻言,更是放大了胆子,直起腰杆张开双手又是拦住了何宝山,不让他靠近过去,言语之中也是毫不客气,“何公子,小的也说了,这织艳姑娘可是傅老板花大银子包下来的,哪是能让人想见就能见的?!现在你也看到了,还是请何公子知情识趣点,请吧。”他说到“请吧”两字时,手便往那楼梯一指,意思就是“你从哪来回哪去,别在这打扰了傅岩逍这金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