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夏墨察颜观色,自然明白对方只不过是客气拒绝,看这一众随护,却少见是一般家仆的低眉顺眼,便知病人肯定是官家子弟。心思一转,正欲回身上山,却看得病发之人脸色已由白转青紫,呼吸短促而虚浮,想起前世中义工急救培训时医生说过若是出现此症状,就是心绞痛诱发心肌梗塞,再不施救,大约半小时后人就不行了。不由厉声喝道,“你家公子再不施救缓解,等到大夫来了也回天乏术,就是不知道你们担不担得起!”
众人脸色一变,不由自主地将目光投向亭中一左一右扶持在主子身边的人。正在扶着自家公子的两人正急得团团,一听之下一个激灵,面上果真浮上紧张惧怕之意。
“按压至阳穴不过是可以疏导公子气血,舒缓症状,反正你们也是在等大夫,不如边试边等,也不碍事。再说,你们现在也毫无他法,试了,如果无用,不会对你们和公子有丝毫操作,不试,若你家主子有何闪失,你们可就是杀人凶手。”
两人一听,再不多言立刻动手,一人替主子松开衣带发带,一人半扶半抱起自家主子,力道由缓而重地开始按压至阳穴。
过得两三分钟,病中佳公子脸色终于不再青紫,一众家仆方才松了口气。何夏墨看着病人脸色转好,心中亦轻松不少,趁着众家仆注意力全在自家主子身上,便转头继续往上。
大约一刻钟后,旧疾发作的可怜人终于可以开口说话了,环顾四周,讶然道,“方才救我之人呢?若空大师还未到么??”
贴身小厮如实禀报:“公子,若空大师还未到,刚才是一位路过的公子救了您,那位公子姓何名夏墨,他告知如何施救后就走了。外面守着的人说不曾见有人下山,想来应该是往山顶去了。”
“那我们在这里等着罢。”赵思尧之所以成为洛阳众人争相交结的人物,绝色美颜固然是原因之一,但其从小就极其聪敏出色,琴棋书画无一不精,尤其是围棋一道,更是少有敌手。其父为如今洛阳副使,极得太子信任。但少有人知其更精于谋略,算无遗策,其父仕途通达青云直上,大部分功劳却是应该归功于他。而只是他本人却由于身体虚弱,不愿入仕,只愿在幕后为父亲出谋献策。所以世人皆知赵公子才华出众身子羸弱,家中独子受尽溺爱宠信,有心之人在赵父处不得其门而入,往往打起了赵公子的主意,关于赵公子身上的病,正是被这些人用到烂的门路。也难怪方才家丁对何夏墨不辞颜色。
不问而救,不告而别,此人若不是心思深沉有更深索求,便真是心如稚子只当成是为旁人施予援手是理所当然之事。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无所事事闲了太久的赵思尧都想会上一会。
一众人等,足足等了两个时辰,若空大师来了又走了,赵思尧自己跟自己下了两盘棋,又无聊到睡了一会。终于看到何夏墨下山。时为开春不久,洛阳正是倒春寒时节,一行人劝了无数次自家公子下山均告无果。正当日薄西山气温更低的时候,看见何夏墨领着两位从人神采奕奕地下得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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