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宝,你在和谁说话?”一道虚弱的女声从房中传出。
被唤作小宝的孩子回过头, 带着几分稚气道:“阿娘,有两个人来讨水喝!”
“那便请他们进来吧。”妇人有气无力道,像是久病在身。
小宝听了她的话,乖乖打开木篱,让开身叫晏平生同谢微之进门。
进门刹那, 谢微之提醒不及,晏平生的腿不小心撞在了篱笆上。
小宝看见这一幕,不由好奇地看着他,继而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见他眼神不动, 恍然大悟道:“原来你是个瞎子啊!”
他眼中露出些同情, 主动握住晏平生的手:“那我带你进去好了。”
有些破败的茅草屋中, 木窗紧闭,室内光线黯淡, 面色蜡黄的妇人躺在床榻上,见了两人,勉强半坐起身:“方才小儿无礼, 叫二位见笑了。”
她在屋中听见了儿子要银子那句话,心中很是惭愧。
伸手将儿子招来身边,妇人摸着他的头道:“小宝,下回可不能这样了。”
教育儿子一番,妇人顿了顿,缓了口气才对谢微之两人道:“小宝方才那么问,是想有银子为我寻医问药,不过我这病…”
她摇摇头,抬头看向晏平生和谢微之:“角落便是水缸,二位要喝水,自取便可。”
谢微之默默打量着她,妇人言辞谈吐,实在不像一个普通的渔村村妇。
与此同时,妇人也暗自打量着他们,这对男女相貌不俗,竟是她平生从未见过的出色,来历绝不简单。
他们好像受了不轻的伤,也不知这二人为何要来这偏僻的渔村?
似乎在照顾晏平生眼盲,小宝主动跑到水缸边,拿起水瓢舀了满满一瓢水递给他。
晏平生将谢微之暂时放在一边木椅,伸手接过水瓢。
“不知二位是从何处来?”在晏平生为谢微之喂水之时,妇人试探着问道。
晏平生动作一顿,谢微之接话道:“我二人坐船渡海,谁知遇上暴风雨,船触礁沉没,侥幸捡回性命。”
妇人笑了笑,虽然病容憔悴,依稀也能窥得五官的清丽:“原是如此啊,海上多风雨,二位若不弃,便在我家休养一二。”
她语气友善,似乎全出于一片善心,更没有深究谢微之经不起推敲的一番话。
“若是如此,便多谢了。”谢微之答道,晏平生伤重,背着她走了这么远已是强弩之末,能有个地方休憩再好不过。
不管眼前妇人有什么盘算,孤儿寡母,总不能拿他们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