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握紧衣服的袖子,这上面有独属于他的清冽味道,让她不自觉地贪恋,然而心中的贪恋和眼前他冷漠的态度让她害怕,害怕一切会像她预想的那样,她会越陷越深,而他会很轻易地收回所有的情和意,转身离开。
雨水打在车窗上溅起迷蒙一片,她不知道模糊的是玻璃还是自己的眼睛, 你是烦了我吗,觉得我不知趣。
一辆车而已,让他送得费尽心思,店面的事情,她又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绝他,或许这在他看来多少会有些矫情,这些东西对他来说根本不值一提,如果她识相的话,就应该兴高采烈地接受,而不是守着所谓的自尊心,惹他不快。
但是她就是她,她学不来别人,也做不到心安理得的接受,她想要一个对等,可也知道在这段关系里,他们可能永远都做不到对等,而她也只会一次又一次地让他不开心。
其实不该问的,他明显就是烦了她,不然怎么会有这十六天的分离,自己又何必上赶着自讨没趣,可她想要从他嘴里听到一个答案。
如果他承认,她会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在决定和他结婚的那一刻,不是没有想过这种结局,只是比她预料的来得更快一些,在她以为他们的婚姻生活过得还算可以的时候,他已经烦了她。好在知道的人还不多,他们也没有举行婚礼,还有现在离开的话,她大概还能从泥潭的沼泽里,拔出自己的腿来,如果再晚一点,她怕她会死无葬身之地。
他目光锁在她身上,幽深的眼神,无尽的沉默。
在混着雨声的沉默里,她视线转向前方,雨刷在越来越大的风雨里奋力地工作着,她挺直腰背,替他回答, 周承泽,你想分开的话,其实不用躲我的,你告诉我就行。她不是会纠缠的人,毕竟一开始她就说过,如果两个人决定结束,要给彼此留一个体面。
你想分开吗?她再一次问他,嗓音里有压都压不住的涩然。
长久的缄默里,她听到了一声叹息,沉重的,疲惫的,这声叹息就像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在这些天睡不着的晚上,她躺在露台的躺椅上,对两个人未来的生活堆砌了一个又一个画面,那些脑海中的想象在顷刻之间呼啦啦地碎成一地的灰烬和泡沫。她点头,缓缓地,一下一下地,她确实是不知趣了,他已经表达得这么清楚,她还非要逼着他要他亲口的回答。
好。她裹紧披着的衣服,不想让人发现她在抖,她根本控制不住的抖, 我明白了。
她明白什么了,周承泽按开她的安全带,手架着她的胳膊,不顾她的挣扎,轻而易举地托着她到了自己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