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垚绝望地想,我干脆打开行李箱,自己钻进去得了。
眼前人肉眼可见得红成一颗快要爆炸的气球,周承泽虚握着拳头抵住自己的嘴,防止笑声过大,不着急,怎么也得等你好了,到时候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绝对没有意见。
啊~,苏垚想,要不我直接开门走得了。
她身上的热气直到她进了浴室都没有散去,反而有一种越来越高的趋势,她在里面待了快要一个小时,再不出来的话,估计都要被里面的热气给蒸熟了。
她先往外探了探头,屋里没有人,她提着气想要趁他不在,一口气跑到床那边去,然后不管是真睡还是假睡,先闭上眼,避免两个人在床上说话或者对视,这样尴尬的一晚上应该也能很快过去。
可她刚跑没两步,他从门口走进来,顶着半湿的头发,两人四目相对,苏垚缓下脚步,故作镇定,你习惯睡哪边?
她穿着蓝白条纹的睡衣,从上到下都包裹得严严实实,黑色的长发散散地披在后面,露出莹白的额头,一双长睫颤成如风吹过的羽毛,明明紧张到了极点,还强装着若无其事。
我都可以,看你。他站在原地,没有靠近,给她缓冲的时间。
那我睡左边?她看他一眼,又很快地移开目光。
好。他点头。
苏垚尽量稳住脚步又快速地走到左边,我先睡了,你收拾完也快睡吧。她的视线始终落在他旁侧。
周承泽在她躺下去后才走到床边,他刚要掀被,床上那团隆起出了声音,头发要吹干再睡,不然容易头疼。她半张脸都埋到了被子里,嗓音瓮声瓮气的。
周承泽心里微动,遵命,太太。
那块儿隆起如被瞬间封住的冰山,僵在那里,再没有半点响动,好像连呼吸都没有了。
他嘴角噙着笑往浴室里走去,等他出来,床那边的人已经侧过身去,完全背对着他。
苏垚在默数着山羊的个数,如果可以她恨不得把自己敲昏过去,她越想睡过去越睡不着。闭着眼神,醒着脑子,周围的一切都在无限放大,她能感觉到他走到床边,掀开被子,上床。他应该没有躺下,而是靠在床头,他的呼吸声是两浅一深的,她的心跳也跟着两轻一重地跳着,慢慢地睡意竟也慢慢地来了。
在她快睡着的时候,感觉到身边人在倾身慢慢靠近,她本来想装睡到底,但他离得太近了,呼吸都打在了她的耳边,拂着她的头发。
她倏地睁开眼睛,陷进的是一片深如海的眸子,他覆在她的上方,手伸向了她旁边的台灯。
吵醒你了?
他故意这么问的,从他的眼神中就可以看出来,他明明知道她没有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