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易轻轻点头,拿起手机打字。
我把你的爱等价成了同情。
苏棠被这句正中靶心的话看得直想把他瞪出个窟窿来,你这不是挺明白的吗,故意气我啊?
沈易苦笑着摇头。
因为秦静瑶和赵昌杰的关系,这次她不能跟我一起去,我的手语翻译是在美国临时找来的,对金融方面的事不太了解,有些重要的事情我只能写出来给他们看。这场 交涉做得非常艰难,美国方面和赵昌杰都很恼火,公司也很着急,我在中间挨了很多骂,情绪还没有调整好,对不起。
苏棠怔了一下。
她深刻领教过沈易的大度,能把沈易骂得耿耿于怀到现在,苏棠难以想象那些话会有多么刻薄。
对不起
沈易轻轻摇头,把食指立在唇边,示意她不要说话,然后指指手机屏幕。
苏棠凑过来,看着他打字。
如果没有你帮助我,我不会这么快就把这件事处理好。
我怎么帮你了?
沈易推开被子下床去,走到放在卧室门口附近的行李箱前,苏棠跟着他走过去,看着他半跪下来,把行李箱打开。
比起去的时候,沈易的行李箱里多了许多文件一样的东西,把原本尚有富裕空间的箱子挤得满满的。
沈易把一沓文件挪到一旁,露出他小心收纳在下面的东西。
她拿给他的饼干。
沈易没有拆封,两包饼干都好好地收在箱子里,被他仔细地用柔软的衣物保护起来,在这样拥挤的空间里也没有碎掉。
苏棠替这俩四块五一包的饼干抹了把汗。
它俩还躺在超市货架上的时候,一定猜不到有朝一日它们会被一堆千倍甚至万倍于它们身价的衣服簇拥着去美国转了一圈。
沈易把它们取出来,又在手机上点了几下,一起递给苏棠。
手机屏幕上是苏棠发给他的那张她和猫的照片。
苏棠刚把目光从照片移回到他的脸上,沈易就把手机接了回去,浅浅地笑着打字。
我一直在用这些提醒自己,我身上所有不好的东西已经全都交给一个很温柔的人了。
苏棠不知道她看起来温不温柔,但在卧室门口有些昏暗的光线把穿着一身淡色睡衣的沈易勾勒得像一条刚刚蜕掉外面坚硬外壳的蝉,仿佛通身都是柔软的,轻轻一碰对他而言都是一种难以承受的伤害。
这个柔软得似乎不堪一击的人却安然地站在她的身边,牵着有些不好意思的笑容低头打字。
我知道你是说话算数的,只是我不由自主地想要把好的给你,所以偶尔会想要把那些不太好的拿回来,请你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