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少女微摇摇头,连手中攥着的瓜子都忘记磕。
想见他么?
姜岁绵正出着神,雍渊帝低沉的嗓音倏地在殿内响起,轻飘飘的,让人听不出情绪。
小姑娘下意识回望过去,耳边坠着的嵌宝石缠金小珰来回晃着,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
雍渊帝目光微顿。
褐色的支摘窗边,本探出小半个身子张望着的少女蓦地偏过了头,一副呆呆愣愣的小模样,似乎是为殿外的人牵去了心肠。
帝王的眸色一点点深了,说不上来是怎样一种情绪。
就像养了只矜贵的猫儿,素日里连鱼都是选的最鲜嫩的,挑了刺片成片才舍得喂过去,生怕划伤了它那脆弱的小喉咙。结果等他好不容易将它养得油光水滑了,却发现对方看上了泥沟里的虾米,甚至伸出小爪子想扒拉。
若想见萧祈,朕宣他进来,雍渊帝神色不显,语气亦是十分平淡,免得你着了寒。
正在旁边伏案改药方的太医手一顿,不小心在纸上抖了个墨点。
好歹是个皇子呢,可他听今上这口吻怎么轻易得跟街上百姓们买个糖葫芦似的,单是为了逗自家小孩儿开心。
太医院院首不禁小幅度摇了摇头,赶忙稳住了手,继续低着眉写方子。
他也是魔怔了,居然把大皇子跟糖葫芦作比。
太医心绪万千,那厢的小姑娘眨了眨水润的眸,终于回过神来,反射性地就把脑袋摇成了拨浪鼓。
原正想辩解两句呢,却见雍渊帝放下手中的奏章,朝她微招了下手,过来。
他话音一落,姜岁绵二话不说就抛弃了自己趴了半宿的窗户,乖乖地挪到帝王身边坐下,笑得又软又甜...如果忽略那点掩不住的小心虚的话。
雍渊帝扫去飘落在人儿肩上的几朵雪花,守在后头的大太监适时递来了温热的手炉。支摘窗发出轻微一声吱呀,在宫女手上彻底闭合,也将漫天风雪彻底阻隔在外。
少女冰凉的指尖重新散发着暖意,她边抱着怀里精巧的手炉,一边扯着人的袖子乖巧地露了个笑。
我不想见,圣上别准他进。
雍渊帝垂眸看她,小姑娘娇娇的,如山似的黛眉微微皱着,仿佛是做了什么坏事被人抓包了般,又带着些许的懊恼。
他抿唇未答,姜岁绵没有听到熟悉的嗯声,眉心蹙得更紧,急急地又重复了遍:圣上不要让萧...大殿下进勤政殿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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