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可能已经染上了疫病的前提下,把她送出宫去。
曹陌震惊地望向榻前那个裹得毛绒绒的小姑娘,久久失了言语。
那人似乎并没有听出君王话里那番令人心惊的宠爱, 咬了咬唇, 不情愿地低声驳道:西侧殿哪里小了,今上别诓我, 我才不去那什么行宫呢。
他好像突然知道,这只胖兔子为什么能拥有帝王的私心了, 曹公公心想。
不过...她竟是不怕吗?
你不怕么?这句话被雍渊帝问了出来,他冷冷地将袖口往下移了几分。这才过了不足一个时辰, 先前零星的红点竟是变得密密麻麻的,看起来十分骇人, 可见那疫病是何等可怖。
姜岁绵皱起眉, 耸了耸小鼻子, 没有说话。
雍渊帝终究是心软了。
他将手腕重新覆于衣衫的遮掩之下, 道了句:乖, 等此间事了朕就令姜卿去行宫接你回府, 不会太久的。
曹陌...他话音未落,指尖却倏地一热,那只小兔子竟又一次趁他不备将手伸进帷幔里,甚至更为大胆得直接把手送进了他的掌心。
那是一种不属于帝王柔软与脆弱。
虽然是有点丑,姜岁绵顿了顿,笨拙地权衡道:但是今上生的好看,我也就不那么嫌弃它了。
雍渊帝:...这是瘟疫。
同样被惊得张大了嘴的曹公公发誓,他竟然从自家圣上的话里听出了些许无奈来。
姜岁绵被人抽走了手,也不恼,满不在乎地学着姜夫人照料她时的模样给人压了压被角,我知道啊,圣上听太医的认真喝药,很快就会没事了。
雍渊帝神色暗了暗,只能再次开了口,淡淡的声音里却不由多了几分哄人的意味:瘟疫传人,你身子骨弱,若离朕太近,怕是会染上此疫。
那今上呢?
姜岁绵动作一顿,抿着唇,低声反问他道:今上明知我或许都已经得了,为何还要把我送去行宫,瘟疫传人,叫我和今上一同待在勤政殿不才是最好的选择吗?
雍渊帝好像又一次看到了那只不满地朝人伸出小爪子的小猫儿,不过上次是萧祈,这次换成他了。
可能是注意到自己用词有些过于强硬了,又或许是觉得对方是个病患,伸爪子凶他不好,姜岁绵的声音陡然软了下来,奶乎得似撒娇一般:说好了等今上无事了我才走的,食言而肥爹爹该凶我了。
面对娇娇的小姑娘,雍渊帝喉头微滚,却是不置可否。
是他想误了,她都能通过赤鳞知晓地动一事,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大震之后的疫病会有多凶险,如今的讨巧卖乖,无非是不想离开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