骄傲如孔雀般的男子一怔。
这他怎么可能知道?
你这是胡搅蛮缠!他气急道。
但下一秒,他口中蛮缠的小姑娘瞥了他一眼,淡淡开口:
元青八年,官吏军民死四十万有奇,襄阳一县死伤者千计。
明德七年,一百零一县被毁。
嘉元年间地动四次,余震曾持续两年未止。
少女慢慢数着,周身冷意却愈发明显。清脆如玉的声音在寂静的茶楼里荡开,楼中小百十人竟再无半点声响。
但凡你翻阅过前朝地志,或是听听别人所言,就该知道今上是费了多少心血才有了眼下这局面,朝中的大臣又辛劳了多久。
她本就信任雍渊帝,又有着上一世的饿殍满地的对比,小姑娘更忍不了有人骂对方了,更别提眼前这人还含沙射影地把臣子也骂了,那不是在指责她爹爹和兄长吗?
姜岁绵被人气得心口疼,转手连壶都给砸下去了。
今上若真有错,那也是错在不该救下你这般的蠢东西,一句话就想把别人的功劳抹了个干净,pei!
男子狼狈地躲过上头砸下来的东西,想反驳却又实在不知从何驳起,眸中怒火陡升。
他心一横,朝着楼上就想冲过去,嘴上还骂个不停,哪家的姑娘行事竟如此粗鄙,我合该替你父兄教导一二!
秦妈妈还是头一回看见自己姑娘气成这样,当场就惊住了,直到看到人居然不管不顾地冲了过来方才缓过神,忙如母鸡护崽般把人挡在了身后,呵道:你敢!我们可是尚书府姜家的。
男人被秦妈妈口中的尚书二字震得一惊,步子也顿住了瞬。
他看着被人护在身后的少女,眸光一闪,咬着牙就以更快地速度冲上了楼。
反正也已经得罪了,他骑虎难下,不如一条道走到黑,坐实了那不畏权的名声。
姜岁绵攥着手中尚未掷出去的杯盏,神色愈冷。紧绷的指尖一点点白了。
不过还未等她有所动作,周围的茶客却先从两人的骂战中反应了过来,拥搡着就把试图上楼的举子一把拉下。
他们甚至还暗自下了不少黑手,掐得人青一块紫一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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