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顿时反应过来,连忙正襟危坐,抬手理好自己的裙装。
外裳还丢在了地上,她有些嫌弃,不想再碰,便打算就这样穿着内裙,又看见面前的男子仍半偏着头,长发流水一般散在肩头,明明身在迷蒙暧昧饿锦帐红灯下,低眉的姿态却像佛前一支青莲。
那种奇怪的联想又来了
相凝霜自己被自己吓到,一面为了打断这种可怕的联想,一面也是为了缓和气氛,她随口开了句玩笑:琴师怎么这般不自在,风月场上客,难不成见的少了
她边说边下了榻,一面分了一缕神识出去探查那帮修士的位置,一面接着悠悠说道:况且凭琴师这般姿容,倾心于您的女子也不少吧。
洛长鹤一时没有开口。
他现在很分裂。
小白孔雀在他的脑子里飞来飞去,兴高采烈的鼓励他:看!现在你才是这个琴师,因为是你阿霜才会这样夸,阿霜夸的就是你!
然而另一边,小黑孔雀也幽幽开口,不留情面的讥笑他:别想太多了,人家又不知道这琴师是你,阿霜夸了全天下的人都不会夸你。
洛长鹤垂下眼。
他秀丽的眉端依然皱着,只知道用仅剩的理智维持着人设,回答道:我一介白衣,容貌平平,又体弱多病,哪里能得人青眼。
相凝霜已经轻手轻脚地走去了门边,她察觉到那帮修士似乎已经离开了这座胭脂楼,松了一口气,闻言便接道:哪里话,我倒觉得琴师你风姿宛宛,肌骨也流畅,虽未美在皮相,倒却美在了骨子里。
话音落下,他顿了一顿。
半晌,他冷不丁开口,声音很低:客人颇会识人。
那当然。相凝霜轻轻一扬眉,心不在焉随口接道,见得多了。
话一出口,室内气息忽然一窒。
相凝霜若有所觉一回眼,却看见他偏了头半靠在床帐上,神色有些冷,语气也淡淡。
他说:我累了。
相凝霜慢半拍的啊了一声。
她感觉到他似乎是忽然心绪不佳,却又想不出他能不佳个什么劲,隔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人恐怕是身体撑不住了。
于是她凑过去,低声关心道:你是不是不舒服了?
她没怎么接触过病弱且毫无修为的普通人族,隐约知道他们皮都很脆,吹了一场风都有可能病倒,而且还要随时吃药,便灵光一现猜测道:是不是该喝药了,我带你回房间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