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父皇如果知道一切,为什么放任他逼宫?就只是为了趁机铲除了各路藩王吗?
傅承柄不敢相信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二十几年来傅连宸对他从未有过父子之情,这个认知已经深刻地印入了他的脑子,哪怕事实已经摆在眼前,他也依旧不敢相信。
傅连宸没有给他考虑的时间,在暗卫的护送下往外走,一只箭矢破空而来,被那暗卫一剑荡开,余势未减地钉近地面,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
“不是说家宴么,人都没来齐,怎么就散场了?”
永兴宫门口,陆远思身着银凯,将手里的弓箭交给旁人,拿起了自己的长木仓向傅承禹走去。
齐盛三人已经多多少少都负了伤,傅承禹却被保护得密不透风,只有华贵的亲王礼服上被划了几道口子,再加上被溅上的血迹,看起来有些惊险。
看见陆远思出现,傅承禹笑起来,喊她:“远思。”
“嗯。”
陆远思的长木仓重若千钧,她使起来确实虎虎生风,木仓头上下的红缨已经被鲜血浸成了暗红色,与银白的□□形成鲜明的对比。
局面迅速被焕羽营控制住,陆远思不知从哪里掏出一块手帕,牵起傅承禹的手为他擦去上面沾染的血迹,傅承禹忍不住笑了一下,解释说:“不是我的血。”
“嗯,我知道。”
刚看到傅承禹的时候,陆远思的确是慌的,但她毕竟不是冲动的人,这会儿局面控制中了,才克制地想摸摸傅承禹,确定他浑身上下没有受一丁点伤。
看她低着头,认真地给自己擦手的样子,傅承禹不愿再说,便任由她去了。
这两人旁若无人的动作与周遭格格不入,好像刚才凶神恶煞闯进来的不是陆远思似的。
傅承禹抬头看向傅连宸,如今局势倒转,他倒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问:“父皇,我们二十多年从未有过促膝长谈的时候,但是现在我觉得,我们应该谈谈了。”
傅连宸阴沉着脸:“我早就知道你是个杀父弑君的混账!当初我就应该杀了你!”
对于“杀父弑君”这四个字,傅承禹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被他挡在身后的太子,也没说什么,陆远思却突然说:“陛下苦苦支撑,是在等支援?”
宫门已闭,禁军被陆远思如利刃般划开,相互断了联系乱成一团,而宫墙外……
陆远思抬了抬手,有人压着一个小兵走出来,那人一看见傅连宸便哭了:“陛下!陛下……京城、被困了啊……去北大营的人一个都没回来……一个、都没有……陛下……”
那人越说,傅连宸的脸色便越黑,陆远思看他哭得差不多了,便让人把他带下去,傅承禹问:“现在我们可以谈谈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