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常把天地君亲师看得比什么都重,丛啸只认最后两个,傅承禹和他在一起久了,有些观念和他有冲突,却也认为他的许多话有道理。
喻青扬说:“话虽如此,可谁不喜欢这些虚名,丛先生不喜欢吗?你或许不在意旁人的称颂,可若是人人喊打,你也能无动于衷吗?”
丛啸总觉得喻青扬话里有话,好像是在说他自己,刚想说点什么,喻青扬就看向了傅承禹:“如果说我有办法让殿下师出有名,让你的‘反叛’挑不出任何毛病呢?”
师出有名……
多少战争都离不开这四个字,哪怕是再惨无人道,也要披上这四个字的大旗,恨不得全天下都民心所向才好。
傅承禹真诚发问:“喻公子有什么办法?”
“送我回东宫,”喻青扬的手死死地攥起来,他紧咬着牙关,眼底的恨意都快溢出来了,“只要送我回去,我就能让殿下名正言顺地出兵。”
“你不会是要去杀了太子吧?”
从逃亡以来,丛啸还没见过喻青扬这么失态,他险些都要以为喻青扬对此毫不在意了,可傅承柄是亲自把喻青扬捞出地狱的人,却也是让他恐惧到落下心病的人,丛啸现在还记得他发病时候的样子,说他对太子毫无怨言,谁能相信?
丛啸的话像是把喻青扬从什么回忆里给拽了出来,他先是愣了一下,然后露出一个笑容,软软地靠在了椅子上,下意识地想摸头发,却突然想起来自己如今并不是披头散发的艳|鬼,那动作便一下子顿住了,笑容却没变:“我怎么杀得了太子,丛先生也太看得起我了,更何况这也帮不到殿下。”
“瑨王殿下对我诸多照料,又请丛先生冒险救我出苦海,我怎么敢无功受禄,自然是要回报了殿下的恩德再……”
“你给我好好说话!”
见多了像个正常人的喻青扬,丛啸无法忍受他这幅样子,一拳砸在桌子上,让喻青扬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坐正了些。
喻青扬愣愣地睁大了眼睛,他和丛啸认识也有多年了,丛啸说话向来阴阳怪气,以前没少讽刺他,什么难听的话都说过,喻青扬宽慰自己宽容大度,也不和他计较,向来是当场就讽刺回去了,他却从没见过丛啸发火,一时竟有些不知所措。
“丛……”
“你闭嘴。”
丛啸的火气还不小,傅承禹看得想笑,他轻咳了一声,安抚了一下丛啸,然后对喻青扬说:“既然喻公子并不是想刺杀太子,可否告诉我,你想怎么把出兵变得名正言顺?”
喻青扬沉默着没说话,丛啸就忍不住讽刺了一句:“这个时候这么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