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公子请起,”傅承禹只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温和地向他抬了抬手:“这段时间喻公子受惊了,我已经命人将此处暗中保护起来,即便是太子殿下发现了此处,也可保你性命无虞。”
大家都心知肚明,此次傅承禹回过来,绝不是因为丛啸无理取闹,而是喻青扬要见傅承禹,他打扮成这样,倒是让傅承禹一时摸不准喻青扬要什么,因此只是随意试探了一句。
丛啸却听懂了傅承禹的意思,他向来不给傅承禹留面子,当即道:“喻公子是个如玉般精致的人儿,平日里便十分讲究,我这破烂的院子有他那么一站,都熠熠生辉不少,可不是为了你特意打扮的,殿下,你往平州住了几年,怎么还学会了门缝里看人?”
丛啸平时和傅承禹说话便十分不客气,他叫傅承禹“殿下”的时候,不是戏谑就是阴阳怪气,现在显然是后一种。
饶是傅承禹习惯了丛啸的说话方式,也忍不住苦笑:“你倒是从不口下留情。”
不过丛啸竟然会为喻青扬说话,这倒是让傅承禹十分惊讶,因为丛啸此人虽然颇有医德,嘴里却是从不饶人,无论是多品德高尚的人到了他的嘴里都能让他挑出虚伪做作的毛病来,没想到和喻青扬患难一场,竟然连他如此隐晦的话都要替喻青扬抱不平。
“丛先生别生气,我今日的确抱着些别的心思来见瑨王殿下,殿下有所防备也是应当的。”喻青扬抬起头来,眼神颇有些不卑不亢的意思。
他没有像以往一样贬低自己,仿佛这一场劫难把他彻底从玉山馆的头牌变成了个寻常男子。
当然,若是他在这个时候还说自己如何低贱,看上去是肯定了傅承禹将他看做卑鄙之人并没错,实际上却是肯定了丛啸骂傅承禹的话,以喻青扬的心思,是绝不会说出这种话的。
他向傅承禹重重地磕了一个头,说:“本想着若是殿下能对草民起了恻隐之心,便更有可能答应草民的请求,谁知一见面便让殿下看了出来,草民这点小心思实在是玷污了殿下,请殿下恕罪。”
喻青扬的话不知几分真几分假,但他这样的态度肯定是不会令人生气的,傅承禹看了丛啸一眼,见他仍瞪着眼睛瞧自己,忍不住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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