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的局势说复杂也不复杂,无非是傅承浚抓住了傅承柄的把柄,而且还是一个不小的把柄,这和之前结党营私可不一样,身为太子,触碰军权无论放在哪个朝代都是大忌,哪怕是傅承柄再受喜爱,也不可能全身而退。
傅承浚却白白放过了这一机会,不可能是被门夹了脑袋,他不过是忌惮远在平州的傅承禹,想要借此机会,收服明宪。只要他能让太子垮台,远在平州的明宪看到了他上位的希望,自然会替他铲除傅承禹的羽翼。
可是太贪心了,傅承浚的计划太贪,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情。
傅承禹和陆远思不一样,他总是很难主动向陆远思坦白在宫廷中所见的晦暗,而陆远思秉承着傅承禹不说她便不逼问的原则,小心翼翼地保护着傅承禹的秘密。
“明宪入城后没有半点动静,既没有召见郑旭何鼎,也没对平州布防表现出什么异常,想必他此时还是观望态度,不必太着急。”
说着陆远思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突然笑起来,她一手搂过傅承禹,也不嫌热地和他贴在一起,说:“明宪敢孤身前来平州,必然早就做好了准备,可若是当真撕破了脸,他可离不开平州。只是到时候便没有了后悔了余地,我们两当真成了逆贼了,殿下原本就是皇子,若当真走到这一步,觉得后悔吗?”
“成王败寇罢了,若是名声这东西有用,苏家也不至于落到如此地步。”
苏贵妃一直反对傅承禹去争皇位,并不仅仅是厌恶他走上一条称孤道寡之路,更重要的是她深知这其中的难度,只要傅连宸在位一天,皇位就不可能名正言顺地交到傅承禹手中。他若是想要,就只能自己来抢。
可苏家被皇帝连根拔起,傅承禹伤及静脉性命垂危,他想要考武力夺权谈何容易。
所幸他的将军无论在任何时代都能绽放异彩,傅承禹坚信只要跨出平州的土地,陆远思的羽翼能让整个大昭为之臣服。
……
明宪既然已经来了平州,也并未拐弯抹角,第二日便去了瑨王府,傅承禹自然是将他在平州的一切安排得妥当,政务军事也“毫不吝啬”地展现在明宪眼前——傅承禹在平州这两年兴修水利安抚民生、修建宗庙学堂广招才子,政务一片清明,至于军务、那都是明宪自己的管辖范围,除了西大营外本就属他管辖,挑不出什么错处来。
至于真正要给明宪看的焕羽营,陆远思却迟迟没有表示,哪怕是明宪,一时也摸不清她想干什么,按理说他们双方已经将牌都摊得差不多了,以明宪对陆远思的了解,不像是会在此时遮遮掩掩的人。
眼看明宪已经过了数十日,傅承禹夫妇却依旧没有表示,明宪正觉得是否需要向二人施压时,瑨王府却在大半夜地请他过府,按照这几日傅承禹的周到来说,深夜叨扰可不像是他会做出来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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