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个小小的插曲并不影响宴会的进行,大家还算是宾主尽欢,宴会结束后裴劲知又亲自把陆远思和傅承禹送到了瑨王府前,这一日的事宜才算是了了。
“殿下。”苏执早就到了新王府,这宅子原本是一个富商的家宅,辗转到了朝廷手中,干脆赐给了傅承禹做瑨王府,他来就番前就已经派人修整打扫过了,苏执提前过来,不过是看看有什么遗漏,因此不算繁忙。见傅承禹等人回来,赶紧命人奉上醒酒汤。
傅承禹和陆远思一人接过一碗喝了,苏执才道:“丛大夫也已经到了,殿下今日应酬劳累了,要不要让他进来看看?”
“丛大夫?”陆远思把蜜饯给傅承禹递过去,一边疑惑地看着苏执:“他不是留在京城了吗?”
“不是丛啸,”傅承禹捏起一颗蜜饯塞到嘴里,半边脸颊鼓起一个小小的弧度,吐字依旧清晰:“是丛啸收的徒弟,本就是平州人士,多年前去京城开医馆时结识了丛啸,两人还比试过一场,丛普生输了便认丛啸做了师傅,还把姓氏都给改了,赶都赶不走。”
说起此事傅承禹还忍不住想笑,当初那场比试闹得沸沸扬扬,若不是丛普生,丛啸还没有这“神医”之名。
“那就让他进来吧。”
虽然陆远思很看不惯丛啸的轻佻懒散,但对他的医术还是放心的,更何况他自幼与傅承禹一同长大,对傅承禹的情谊还是值得相信的。此次傅承禹就番平州他没跟着来,想必也是因为这个徒弟在平州才如此放心。
这么一想陆远思便让丛普生进来了,她忽然意识到苏执称呼丛普生为“丛大夫”,而在京城中他们都是称呼丛啸为“先生”,这点细微的区别她方才倒是没发现。
丛普生是个干瘦矮小的花白胡子老头,一眼看过去像是发育不良的老山羊,刚进来的时候,陆远思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这人看着能当丛啸的爹,竟然是他的徒弟?
傅承禹的表情倒是很平静,从丛普生说:“我这病总是反复,有劳丛大夫了。”
丛普生的胡子一颤一颤地嗯了一声,仿佛只有鼻孔能出其,他干瘦的手指在傅承禹的手腕上搭了一会儿,过了一会儿就紧皱起了眉头,问:“殿下最近用药了?”
“都是些补气的药,怎么了?是有什么不妥吗?”
见他表情凝重,陆远思的心一下子提起来,以为傅承禹的身体出了什么大问题,可他最近一直都好好的,离开京城前丛啸也说了他的余毒已经拔除得差不多了。
“没事。”看陆远思骤然冷下来的神色,傅承禹安抚地笑了笑,对丛普生说,来之前丛啸给我开了些药,已经停了,现在用的是做其他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