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方才和三哥聊了些什么?”
提起这个, 陆远思便轻咳了一声,神色正经起来:“平洲不是正在闹水患吗?我在想能不能借傅承浚的手把我的人安插进去,以后若是你要就番, 咱们也不至于两眼一抹黑。”
随后陆远思便将自己的打算都说了,两人并肩向山上走去,这里虽然说地处京郊, 打理得却相当不错,山石小路上被打扫得很干净, 也不会被露水泥土沾湿衣角,陆远思说:“等我们去了平洲, 你便只需要养好身子,再也不必理会这些争斗了,至于平洲事宜,也不要太过担心,还有我呢。”
陆远思说出这些话的时候,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傅承禹沉默了片刻,到最后也只是嗯了一声,什么也没说。
对傅承禹而言,去平洲就番显然是一个韬光养晦的好机会,但在陆远思口中,却成了逃避争端的安乐之地。她从未想过留在京城,这看起来没什么不对,但却和傅承禹想要的背道而驰。
他出生于权利漩涡的中心,被风暴和阴谋撕碎了天真懵懂,皇权夺走了他的一切,傅承禹如今想要的,便是皇权踩在脚下,他不但要争那个位子,而且必须争赢!
傅承禹突然想起丛啸刚才的话,如果有朝一日他与陆远思的立场背道而驰,他会选择什么?
傅承禹以为他会毫不犹豫地选择权利,可如今他真正意识到了自己和陆远思的距离,这个抉择真正摆在面前的时候,傅承禹却对这个答案一下子不那么确定了。
“承禹?你怎么了?”
见傅承禹突然停下来,陆远思疑惑地看向他,傅承禹说:“我累了,我们休息一会儿吧?”
他们已经走到了半山腰,这地方有一个天然的岩洞,泉水从山上倾泻下来,挡住了一半的入口,便显得幽静而隐秘,有人在外面建了一座亭子,里面放了糕点茶水,想来都是兖国公布置的。
陆远思牵着傅承禹走过去:“小心点,地上滑。”
不知从何时开始,傅承禹已经习惯了陆远思处处的照顾,这对傅承禹来说是一件很罕见的事情,他愿意示敌以弱,并不代表他真的是一只纯良无害的兔子。
傅承禹不愿意去思考丛啸所说的那个“值得慎重考虑”的问题,人生头一次偷了懒,他躲开陆远思伸过来的手,想找点什么事情来转移一下注意力,便不动声色地说:“这里原本是一处天然的岩洞,后来被人工开拓过,里面别有一番天地,我想去看看。”
陆远思没碰到傅承禹,伸出去的手便有些尴尬地收了回来,她抓了一把自己的衣袖说:“好啊,那我们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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