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萧送寒回过神,再想搜寻那个人的去向时,庭院幽静,似乎连蚂蚁都销声匿迹了。
程飞的脑子有点转不过弯,热浪梅开二度,按他自己的形容,海绵体发胀、记忆错乱,再然后原想抓住萧送寒问一句什么,却天旋地转,头一甩,便撞在了清香扑鼻的枕头上。
呼呼啦啦,睡得是口水连天。
下午三点左右,萧梧叶又来东厢找萧送寒。
程飞此时已经酒醒,懵懵地坐在床上,为着醉倒前脑子里勾画形成的问号发呆:他原本是想问什么来着?
窗外,萧梧叶并不进门,只是坐在廊间藤椅上,心不在焉地发了会儿呆。
隔了不到两分钟,廊间并同传来萧送寒的声音:
叶子,你找我?
上午事多,萧送寒风尘仆仆,眉宇间,极力周旋后的疲态怎么藏也藏不住。
萧梧叶心烦,但不是对他:怎么打你电话,接的是姜颖?
萧送寒暗自回想,掏出手机:姜小姐帮我找到的电话,一上午二十七个未接来电。
倒是在她的料想之中。
言归正传,但萧梧叶左思右想,其实根本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她此刻焦虑的性质。
我有话要跟你说,现在。
屋内,程飞掰指头发呆的进程似乎才正入关键,萧送寒便指了指她的房间:我们去旁边说。
*
萧梧叶的房间跟萧送寒那间布局类似,厅正中同样挂了幅缠枝纹底黄白宣纸的画,只不过她的这幅,主体是一幅笔力苍劲的黑白色大椿树,虚虚实实,参入云霄。左侧空白处,还以小字附了一段注脚:
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
萧梧叶回老家的机会少,也从来没有认真看过它,只是这两天,心乱如麻的时候会偶尔对着它落款的那枚红印子走神。
萧送寒去倒了一杯温开水。
从背后道:这是庄子的逍遥游。
萧梧叶哦了一声,向左走开,然后又折到右。
坐吧,不是有事要说吗?
萧梧叶看了眼萧送寒所指的圈椅,但或许又在看别的什么,目光划过,坐不住。
送寒这两天,我总心神不宁,尤其是今天,总觉得家里会出什么事,我告诉你了,你别像他们一样,别不放在心上可以吗?
萧送寒毫不怀疑地点头:究竟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