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窈睨着裴珏的神色,便知道他在跟将来的孩子吃醋,也懒得理会他这个大醋缸子。
她打了个呵欠,道:今儿吃晚饭时,母亲说今年的宫宴在腊月二十,我从未进过宫赴宴,你说用不用请母亲身边的嬷嬷给我讲讲宫宴的规矩?
她唯一一次进宫,还是上次段贤妃召见她,而那次的经历实在不怎么好,她是一点也不想回忆的。
裴珏替她捏着腰,闻言便凑到她耳边低语:宫宴么,无非就是听曲观舞,饭食也用不上两口。不过今年的宫宴,也不知到底能不能如期举办了。
姜窈听出他话里的深意,猛地回头看他,以眼神相询,是她想的那个意思么?
裴珏颔首。
今儿是腊月初八,距宫宴还有不到半个月,好戏就要开锣了。
但可惜的是,这场戏看不了多久。
姜窈有些不解:他为何会如此着急?
裴珏但笑不语。
赵王本没有如此着急,可他如今对皇帝将要禅位于太子这事深信不疑,那可不就着急了?
至于皇帝要禅位这事,自然也不是真的,这其中有裴珏与萧恒的手笔。
但事后皇帝真追究起来,也只能查到段贤妃那里,会以为赵王是听信了段贤妃的话,这才铤而走险。
一步棋,把赵王母子俩皆拢于其中,听起来并不难,但这中间耗费了多少心血,只怕只有裴珏与萧恒知晓。
而与萧恒这次的配合行事,裴珏才知道在萧恒被冷落那些年,他到底暗中培植了多少势力。
而裴珏所看到的,兴许也并非是全部。
萧恒的城府,着实不一般。
裴珏钦佩这样的储君,也欣赏这样的储君,可同时也为裴华玥的将来忧心。
论心眼,十个裴华玥也比不上半个萧恒,若往后萧恒真顾忌着裴家这个外戚,想要制衡前朝后宫,那他牺牲的只会是裴华玥。
裴珏蹙眉,前些时日他父亲曾与他说过想要辞官隐退,想来也是想到了以后。
裴家如今确实是花团锦簇,但往往隐患也是在这时候埋下的。
见他久久不语,姜窈戳了戳他的肩,问他:你在想什么呢?赵王到底为何会如此着急?
此事涉及的人太多,裴珏并不打算与姜窈细说,至少现在不会细说。
他道:等此事过了,我再一五一十地告诉你。
姜窈点点头,没再追问。她实在是困极了,又与裴珏说了两句话后,便靠在池边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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