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而齐清这话一出,冯阗保就不敢再说什么了,只讪笑着道:齐公这是哪里的话。
齐清冷哼,话不投机半句多,他也没再多言。
这两人你来我往了一出,因冯阗保被齐清讥讽了一番,旁人也不敢再开口了。
而上首的皇帝似乎是有些疲惫,正拧眉揉着额头,眉目间露出几分不耐烦之色。
李中官见状,忙关切地道:陛下可是累了?可要回宫歇着?
皇帝摆摆手,随后看着殿中的众生百态,淡声道:汤赋抢占他人功绩,此等恶劣行径,不可不罚,着革去京卫指挥使司镇抚一职,去高州府懋县做个县丞吧。
皇帝几句话,便让汤荃荥和汤赋皆瘫软在地。
如今的汤赋官职固然不高,不过是个从五品的京卫指挥使司镇抚,但好歹是在京城。
可如今却只能做个正八品的县丞,还是去高州府那等穷乡僻壤之地,差距不可谓不大。
况且强龙不压地头蛇,汤赋再横,去了旁人的地盘,也只有捏着鼻子做人的份。
可皇帝的金口玉言,谁敢抗旨?
父子俩纵心有不甘,也只能暂时隐忍,跪地谢恩。
处置完汤赋后,皇帝又看向了汤荃荥。
他仿佛对汤荃荥极为失望,叹气道:汤爱卿,你是能臣,对朕亦忠心耿耿,故而朕能放心把要事交到你手上,又与你做了儿女亲家,可你实在是太让朕失望了。
汤荃荥顿时汗流浃背,伏地请罪:臣有负圣恩,教子不严。犬子犯下如此大错,是臣之过,请陛下治罪。
他如今是懊悔不已,不该为了给汤赋铺路,让他去了战场,更不该起了花银子买功勋的想法。
害了儿子,也害了他自己。
皇帝又是长叹了声气,久久没有言语,看上去很是左右为难。
殿内无人说话,安静得仿佛一根针掉下去都能有所响动。
半晌后,皇帝才道:你膝下只得赵王妃与汤赋这一对子女,可他们二人,要么是言行有失,要么是德行有失,朕若不罚你,恐有失公允。
汤荃荥不敢争辩什么,赵王却是猛地抬头,急促地唤了声父皇。
皇帝没理会他,只道:但你是赵王的岳丈,若罚得太重,到底于他颜面有碍。
赵王并汤荃荥面上皆是一喜,以为皇帝这是要放过汤荃荥了。
可没想到,皇帝下一句话便是
来人,传朕的旨意,革去汤荃荥左军大都督一职,改任后军都督佥事吧。
汤荃荥闻言,脸上血色尽失,陛下
皇帝前脚说不想罚得太重,后脚就把汤荃荥连降两级,贬为了后军的都督佥事,殿中众人皆是没有料到。
皇帝可不管底下的臣子有什么想法,处置完汤荃荥,他又把左军一名都督同知提拔为了左军大都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