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段长青想岔了。
床尾那人没有朝他走来, 反而又一下消失不见了。
段长青心头咯噔了一下。
他不信鬼神, 只当这是有人在装神弄鬼。
段长青掀开被褥, 蹑手蹑脚地下了榻。他本想去点燃桌上的油灯, 脖颈处却袭来了一阵凉风。
他微眯着眼,迅速拔出匕首,往后猛刺,却只刺中了空气。
段长青冷笑,是谁?快出来,别藏头露尾、装神弄鬼的。
他话音刚落,一张诡异的脸便出现在他面前。
段长青被唬了一跳,不仅仅是因为这张脸太过诡异,更因为有些眼熟。
他仍是不信鬼神的,冷笑一声后,又挥起匕首刺了过去。
没刺中。
连着几次,都是如此。
段长青开始慌了起来,同时也认出了眼前这张脸。
段家的家生子段富。
可此人已经死了十几年了。
你到底是谁?
段长青咬牙切齿地低吼。
段富狞笑了起来,粗哑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可怖。
他道:您不是已经认出我了?又何必明知故问?
饶是段长青不信鬼神,如今也开始忐忑起来,只尽可能地保持着些许的理智,外强中干地低斥他:胡言乱语,我不认识你。
段富又狞笑起来,不认识?我是段家的家生子段富,您记起来了吗?还是说你们段家害过的人太多了,所以记不住了?
他一面说,一面伸手掐住了段长青的脖子,那手越收越紧,直叫段长青喘不过气来。
可在段长青快要断气时,那手又骤然松开,将段长青摔到了地上。
段长青攥着心口大口喘气,方才那种濒死之感太过强烈,他以为自己今晚便要命丧于此,没想到眼前这人又放过了他。
黑暗中恐惧、濒死的恐惧,席卷了段长青的五脏六腑。
他惊惧不已地看着段富,问他:你究竟想干什么?
杀他?那刚刚便不会放过他了。
段富漫不经心地道:慌什么?你们当年害死我时,便是用绳子勒的脖子,我不过是让你尝尝这滋味罢了。
段长青手上自然是沾了不少人命,害人的手段有很多,他不是都能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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