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年裴崇兖在京时, 乔氏每每都会跟着一道去。今年裴崇兖领兵在外, 裴家也只裴珏一人随驾, 乔氏便不想动弹了。
她虽不去, 却撺掇着姜窈去玩儿。
乔氏对此很是振振有词:阿玥是肯定要去的,嘉仪病了去不了,你若不去, 那阿玥多没趣?
乔氏这理由找得拙劣
虽说裴嘉仪是真病了,去不了, 可是裴华玥在京中好友甚多, 她怎会无趣?
但姜窈最终还是答应了要去。
春蒐重在放松游玩,与秋狝的围场不一样。秋狝的围场有五日路程, 可春蒐的围场只需一日便到了。
此地水草丰沛, 也无凶悍猛兽, 多的是温顺的动物, 不会伤人。
围场旁有座不大的行宫, 里头自然是皇帝一家子并一些关系亲近的宗亲住着。
裴珏这些臣工们, 皆住在行宫旁的小院里。
皇帝信重裴珏, 且裴珏官职高,分到的一处名为春来晚的院子,就在行宫旁边,听说景致也比旁的院落好些。
裴华玥拉着姜窈在院子里荡秋千,间或与她咬耳朵:旁人都说六哥简在帝心,连院子都紧挨着行宫。要我说啊,陛下这就是为了方便时时召见六哥,替他办事才是。
姜窈忍俊不禁。
裴华玥说得没错,她也是这么想来着。
他们是天快黑时到的围场,裴珏连这春来晚都没进,就被皇帝叫去了,这会儿还没回来。
天子近臣、大权在握,说起来名头好听,可内里如何谁能知道?
姜窈这般想着,便唤来听琴,让她留意着外头的动静,饭菜和汤也要放在炉上煨着。
听姜窈吩咐完,裴华玥便笑了起来,小声说道:姜姐姐还没过门便这般贤惠,看来往后咱们都不必担心六哥了,有姜姐姐在,必定是能把他照顾得妥妥当当的。
姜窈羞恼地轻拍了裴华玥一下,越来越胡说了。
裴华玥凑过去,歪头看她:我怎么胡说啦?六哥如今的心思那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只怕再过不久,我便要改口唤你一声六嫂了。
裴华玥越说越来劲,甚至提起了赏灯那晚赢来的两盏灯。
六哥不是要了一盏吗?可我怎么看到两盏都在姐姐房里?六哥是何时给姐姐的?
姜窈的脸彻底红透了。
倒不是因着裴华玥这番话,而是想起了那晚裴珏的行径。
她不乐意裴珏大晚上来寻她,便命人紧闭院门和房门。
可裴珏呢,不仅从院墙翻了进来,还从窗户翻进了屋。
姜窈咬牙,裴珏已经从一个冷情郎君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无赖。
她冷哼着看裴华玥,原想拿太子回敬她一二,可这无疑是往裴华玥的伤口撒盐,遂作罢了。
姜窈双手叉腰,故作凶狠地道:敢取笑我,我今儿可不会放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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