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窈浅笑,将匣子递还给了裴珏: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裴珏神色莫名,没伸手去接。
他不接,姜窈就一直捧着,也没收下。
裴珏微眯着眼,意味不明地道:旁人送来的,你都照单全收,我送的你却不要,这是何道理?
姜窈语塞。
她哪里说得出什么道理?总归就是不想要。
从前她能窃喜于裴珏与她外祖有旧,能让她多一分倚仗。
可如今,她却莫名地格外抗拒,再不想借外祖的旧情,以获取裴珏的另眼相待。
两人僵持不下,谁也不肯让步。
片刻后,姜窈缓缓放下了手,把匣子放到了一旁,垂眸道:请您稍等一会儿。
她没头没尾地说了这么一句话,裴珏不解其意,遂站在原地等她。
不多时,姜窈回来了。
她拿着一个裴珏觉得有些眼熟的钱袋。
裴珏抿唇,这钱袋似乎是在延平府时,他给姜窈的。
她想还给他?
裴珏猜得没错,下一刻,姜窈就拿着那钱袋并刚才的匣子一起,递到了裴珏跟前。
姜窈:这钱袋里是您给我的银钱,我都没动过,您拿回去吧。
裴珏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偏生姜窈像是没有察觉似的,又接着说道:对了,阿梨和阿云的卖身契都给了我,当初买她们时,是您掏的银子,我也一并给您。
她说着,就要去拿些散碎银两。
姜窈!
裴珏咬牙切齿,这两个字像是从他牙缝里蹦出来的,似是压着无尽的怒意。
姜窈脚步一顿,毫不示弱地与裴珏对视,您想说什么?
裴珏克制着心头的不悦,一步步逼近姜窈。
姜窈步步后退,直到碰到了坚硬的橱柜,才停了下来。
阿梨等婢女早就在裴珏进屋时就退出去了,这偌大的屋子就姜窈和裴珏两人。
姜窈那若有若无的抗拒,让裴珏沉了脸,第一次觉得手足无措、没了章法,最后憋了句:令慈的棺椁昨日已到京城了,择日下葬。
带着陶氏棺椁回京那几人走的陆路。
陆路原本比水路快,但因他们要护着棺椁,所以比裴珏他们还要晚些到。
听了裴珏这话,姜窈把什么都抛诸脑后了,激动地问:昨日到的?那停在何处了?
京郊义庄,等选好日子便下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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