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她更像陶氏。
裴珏的眼风扫过,姜庆先竟觉得冷汗冒了些出来。
他可是听说了,裴珏查了一桩科举舞弊案,在延平府时也发落了几个官吏,整个广南可谓是风声鹤唳。
他不知道裴珏何时离开了延平府,不知他何时到的建宁府,更不知他为何会来寻他。
两人可没什么交集。
姜庆先垂着头,把这些年做过的事都回想了一遍,暗忖裴珏难道抓住了他什么把柄?
姜庆先的惊慌失措,都被裴珏看在眼里。
他心底甚是不屑,这么个空有皮囊的男人,陶荣谦当年是看上了他什么?竟然舍得将唯一的爱女下嫁?
看来,陶荣谦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裴珏久久不语,姜庆先忍不住再要开口时,裴珏方道:正是。
确认了裴珏的身份,姜庆先又郑重地朝他行了一礼,颇为客气地问道:您远道而来,有失远迎了。不知您寻下官,是有何要事?
裴珏道:此来实为私事,可否允我入内拜祭先夫人?
姜庆先心头咯噔一声,裴珏来拜祭陶氏?他依稀想起,陶荣谦从前是授过裴珏课业,但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裴珏竟然还能感念这份旧情,想着来拜祭陶氏?
他赔笑着道:您真是想得周到,还请随下官入内。
姜庆先躬身请裴珏入府。
裴珏颔首,随他步入姜家。
陶氏的牌位就放在姜家一间不起眼的屋子里,姜窈走后无人打扫,门上已结了蛛网。
裴珏似笑非笑地看了眼姜庆先,直看得他讪讪地垂下了头,嘴里无力地辩解:这些不长眼的下人,做事竟然这么不精细,回头下官定要整治他们一番。
裴珏微哂,并未说什么,只示意姜庆先开门。
姜庆先推门,周遭的灰尘扑面而来,呛得慌。他下意识地捂住了口鼻,却见裴珏神色如常,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就那么淡然地进了屋。
姜庆先一愣,讪讪地放下了手,跟在裴珏身后进去了。
门口无人打扫,屋内亦然。
香案已积了一层灰,那牌位也蒙着灰。
裴珏略看了眼,意味不明地道:看来姜主事对先夫人无甚夫妻之情,此处破败成这样,竟然也不管不顾。
裴珏能来祭拜陶氏,肯定是感念陶荣谦曾经为他授业解惑的旧情的,姜庆先不敢顺着他这话接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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