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珏解释了两句,今日延平府的官吏便会知道我的身份,肯定会来拜会。你住在这里,总会被有心人留意到,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到时我会对外宣称你是我的表妹。若有女眷拜会,你以此身份待客便是。
未婚妻什么的,裴珏自不可能提一句。但姜窈的身份总要有个说法,否则那些人只怕要猜测她是他的美妾。
这话于裴珏来说,算不得什么,风流韵事一桩罢了。
但对姜窈,不是好事。
裴珏的话,姜窈没有异议,她乖巧点头,然后又道:我说家里怎么这么安静呢,原来他们都不知道郎君的身份。
延平府是广南首府,这里不仅有知府,还有都指挥使等。
裴珏是都察院左都御史,官居正二品,整个广南也只有都指挥使和他同阶。
但裴珏是天子使臣,代表的是天子,这地位又镶了一层金边儿。
他的身份一旦昭示众人,那这宅子的门槛肯定要被踏破的。
谁都想巴结一二。
不过
姜窈看了裴珏一眼,他这么冷淡端肃的,谁能巴结得上他?
接下来的几日,宅子里确实是热闹非凡。
广南的大小官吏都递了拜贴过来。
裴珏自不会人人都见,挑了个日子见了承宣布政使姚崇诲、都指挥使冯阗保等人。
他们都知道裴珏此来广南,是为了纠察百官的,见了裴珏后,都不免试探了一番。
姚崇诲也出自京城,与裴珏的大哥、镇国公府的世子裴玢有旧。
他对裴珏虽不了解,但私以为有裴玢这层关系,哪怕裴珏是天子使臣,还是会给他些许脸面的。
慎之,据我所知,旁的州府并未有使臣前来。陛下怎的偏偏遣你过来了?可是陛下处对咱们有什么不满?
他们在外为官,为官之地又颇为富庶,屁股或多或少都不干净。
姚崇诲自己不怕,他背靠京城平远侯府,如果皇帝对他有什么不满,他早就收到消息了。
他忧心的是手底下那帮人,他到底收了他们多年的孝敬,如果有什么风吹草动,还是要知会一声,早做打算。
姚崇诲说完这话,冯阗保也与他一同看向裴珏。
姚公的耳目倒是灵通,裴珏呷了口茶,勾唇浅笑,意味不明地道:不过,陛下遣我来广南,也是对广南的恩典,姚公怎的就往坏处揣测呢?
姚崇诲神色一僵,继而又笑了起来,倒不是往坏处揣测,只是总忧心政绩不佳,陛下不悦。
一旁的冯阗保接话:姚公说得是,咱们远在广南,不能时时恭听圣训,若陛下有什么示下,还望您能提点一二才是。
裴珏似笑非笑地看了冯阗保一眼。
不论是年龄还是为官的资历,裴珏都不如冯阗保,但他那随意的一眼却无端地带给他沉重的压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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